狐狸怪把宝镜藏在衣领内,眼神狡诈,道:“不行,我怕你万一不给我了怎么办。”
易萧假装生气道:“怎么会,我已被你困在这,逃不出去的,但是你总要给我使用的,如果连看看都这么小气的话,咱们什么都别谈。”
狐狸怪这才又一次把宝镜拿出来,易萧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找不到任何机关所在,只是一块被宝石包裹着的镜子,灵机一动,道:“只是面破镜子,宝石还可以卖些钱,其余的没任何用处,我便砸了它算了。”
狐狸怪急了,忙拉住易萧。易萧立刻念起咒语,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突然时空穿越,一阵头晕目眩,易萧跌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竹林和美丽澄澈的湖水。易萧想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出路的。他索性探路,只见四面是水,原来是一个岛屿。
汀雨绵自从被西烨所抓,就一直呆在云霄城,金碧辉煌的云霄城是大漠最大的宫殿,坐落在大漠最大的绿洲里,依山伴水,有塞上江南之美称,可谓令人称赞。可是几天后,雷卓旭吩咐西烨把她送回中原落梨山庄,并嘱托,一定要把安全的送到,不得有误。西烨领命。于是,第二天,汀雨绵就随西烨前往中原。
雷卓旭的五十大寿要到了,去远地各国经商的婉婷湘,雷卓旭的义女,大漠的湘公主回来了。她依旧那么美艳动人,妩媚风华。她和北宿一起回的云霄城。那天夕阳里,婉婷湘和北宿带回来十万两黄金,用马车装着,一路飞速奔赴云霄城,谨献给雷卓旭。
那天,雷卓旭在城门上迎接他们满载而归,婉婷见到了三千青丝已泛白的义父,义父满面笑容与沧桑的面孔依稀透着对她的慈爱,同幼时第一眼见到她那般,轻轻拥抱了她,对她说:“湘儿,欢迎回云霄城。”
“谢谢义父!婉婷是不是又长漂亮了?”婉婷湘自豪的对雷卓旭说,当即掀起裙角,旋转起舞,为雷卓旭表演了新学的舞蹈。
“义父,这次婉婷在经商理财方面可进步了,可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北宿在一旁温和地对雷卓旭说,飘逸的白衣依旧那般不染尘埃,明朗的眸子里有深深的爱意。
“嗯,宿儿啊!你做的不错,为义父赚回了这么多钱财,你说,义父该怎么奖励你呢?”雷卓旭夸奖着北宿,拥着他和婉婷回到了云霄城中。
走进大厅时,北宿神秘地对雷卓旭说:“义父,宿儿是真有一件事会求您,不知你能否答应?”北宿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雷卓旭注意到了,精明地说道:“看来是喜事!”
婉婷探过头来,媚眼含笑,春风拂面,有意无意地问道:“大哥,究竟是什么喜事啊?能否告诉湘湘?”
“嗯,现在还不能说,我想在义父的寿宴上告知大家,只求义父允许。”北宿镇定地望向雷卓旭,向雷卓旭表明,“这样哦!可以啊!只不过你要慎重一些。”精明如雷卓旭,定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让也不会让他慎重。可是北宿已经认定要说,不管谁阻拦都要说出那句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等寿宴过后,这将不是一个秘密,而是众所周知的喜事。他期待着……
晚上,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雷卓旭、欣嫔、溪媛、端姨、北宿还有婉婷自己。料理是婉婷亲自监督厨房做的,赢得了雷卓旭的夸奖。雷卓旭说道:“婉婷,你不在的日子,义父都吃不下饭菜,这大漠云霄若没有你为义父准备膳食,义父真不知道要怎么过生活,呵呵。”
婉婷笑了,笑意在鹅蛋型的脸上荡漾,荡漾起无限春光,“义父,今后婉婷不会再离开云霄城了,天天帮义父准备膳食和歌舞,你看如何?”
“好,甚好!”雷卓旭吩咐众人开始动筷。大家在一起吃得其乐融融,到晚宴快结束的时候,雷卓旭轻解貂裘,让旁边的管家拿着,慈爱地问婉婷:“婉婷,这一去边疆各国,不甚劳苦,义父不在旁边,你可有遇到心动的男孩子呢?”
婉婷想着在雷卓旭身边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有些害怕,义父一辈子怕是离不开自己了,可她从未与雷卓旭有过身体的亲密接触,雷卓旭也从来不越过雷池靠近她,与她单独在一起,可是婉婷还是害怕,义父也是一精血颇盛的男人,怎么可能把这样美艳的她当做亲身女儿一样对待呢?况且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啊!假以时日,义父不会把她纳做自己的侍妾?
心中忧郁恐怖极了,见义父突然问自己有没有心动的男子时,婉婷只吃吃傻笑着,“怎么可能,婉婷天天都要在商场打滚,怎么有心思谈恋爱?义父说笑了吧。”
雷卓旭举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豪迈地笑着说道:“婉婷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一门亲事了。义父老了,不能宠溺你了。”
婉婷只当义父说笑,静静地看着众人,圆润的小嘴唇挂着丝丝媚笑,晚风透过门帘吹来,金橙色的棉裙随晚风飘逸,她慵懒地捋了捋发丝,恬静地说:“是哦,我今年都十九岁了,一般人家出生的姑娘,这时候都有几个孩子了,是啊!我也是有点着急了。呵呵,不过,我还是要在义父身旁多呆几年,先帮云霄积累更多财富,才不负义父对我的敦敦教导。”
“这孩子!”雷卓旭慈祥地笑着,望了望众人,只见坐在他身旁的夫人欣嫔发髻上金钗招摇,一袭红色锦绸把她的富态尽显,她爽快地笑道:“婉婷,要么,义母帮你介绍一门亲事吧?”欣嫔早就想好了,想让婉婷当雷卓旭的侍妾,这件事她也跟雷卓旭提过,可是雷卓旭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答应她。这会儿,趁众人在,欣嫔又想向婉婷提这事,想探探这丫头片子的意思。
不料,雷卓旭心中早有底欣嫔要说什么,忙打岔道:“欣儿,小孩子的事让他们小孩子自己去谈,你不用费心。”
“是,王。”欣嫔没有再多说。
吃完饭,北宿与婉婷湘来到后院散步。
院子里栽满了从洛阳运来的富贵牡丹啊!雷卓旭请花匠精心培育着,不然,这荒芜的滚滚大漠里怎么会有牡丹呢!
“湘妹,你真的没想过离开义父吗?”北宿有些忧郁地问她。
“我为什么要离开义父啊?义父待我很好,总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我怎么忍心离开这么宠溺我的义父呢?大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婉婷俯身细细地嗅着牡丹的花香。
“没有,没有喝醉,只是担心……担心你。”北宿瞧着如此美态的她,不禁有些口渴,这时候,南七儿回来了,他来婉婷的院子看她,只见南七儿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游侠模样,身上的衣服左一块右一块吊着。
“婉婷,听说你回来了,七哥特地从江南七百里赶急赶回云霄。”南七儿说着,忙探过头来问:“婉婷,你在干什么?”
“喂,七哥,你干什么啊!别打扰我听花开的声音。”婉婷娇嗔道,一手推开他,嫌弃地说道:“你身上真臭,还没洗澡吧,快去洗洗,再来找我。”
“额……”南七儿愣在一旁,忽而又笑了,“好,我这就去洗澡,吃完东西再来找你叙叙。”说完,转身去了洗浴堂。
北宿看到南七儿被婉婷说下去了,不禁莞尔一笑,轻轻走过来说:”婉婷,你太调皮了。七儿可是七百里赶急,回到云霄的。”
“那又怎样?我又没让他回来看我,是他自己要回来的。”婉婷依旧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不,而是蛮不讲理的模样。
北宿又问婉婷:“再过几天就是义父的五十大寿,你准备给义父什么惊喜?”
一提到义父,婉婷便来劲了:“这个,我早有准备,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从来到云霄的第一天,我就跟端姨一起学跳舞,我说过,我要学会世上最美最妖娆的舞蹈,来敬献给云霄最伟大的王。”
“哦,那我和义父有眼福了。呵呵!”北宿永远这样忧伤地笑着,那笑中有婉婷不知道的苍白。每每看到婉婷一心一意为义父做着事情,他的心就很痛。这种痛蔓延了很久,从那天她由义父抱着来到云霄城的时候,就开始蔓延……
可是北宿也从来未去探访婉婷的内心,他当她一向骄傲,开朗活泼,没有心事,可是却不知,婉婷一见到年轻的男子,便想到了白胤,她少小时候的白胤哥哥,他有着非常清瘦的身材,那双墨色的眼睛永远溢满对她的爱意。他说:婉婷,嫁给我好吗?我会用一生去疼你,无论发生什么……
可是,如今,这么多年了,白胤哥哥,你还活着吗?你应该活得比以前更骄傲,更自信,可是,你在哪呢?
忽而,一阵清风刮来,空气中,满是华贵牡丹的浓香,婉婷突然被风沙刮了眼睛,突然,不小心,脚下一划,跌倒了——
“小心——”北宿一个快步,抱她入怀,鼻息间都是她的清香,“怎么了,眼睛进了沙子么?”
“快帮我吹吹,大哥,我好难受嘀!”婉婷紧紧搂紧了大哥北宿的臂膀。
北宿把她放下来,靠近她的脸庞,轻轻帮她吹着她的眼睛,不忘温柔轻问:“好了么?”婉婷眨了眨眼睛,突然就那么睁开了:“好了,谢谢大哥。”
“嗯,不用谢啦!干嘛这么客气,我可是你的大哥呢!”北宿温和地笑出声来,看到婉婷又漂亮了,他不忘多望几眼。
这时候,南七儿来了,他走路的声响很大,不远处,见到婉婷和北宿就说:“你们知道么,义父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好像叫什么易萧来着。”
“哦,这真是件好事!”婉婷永远对雷卓旭这么热衷,一听到义父有了真正的儿子,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冉冉自心底升起。“那义父怎么不把他带回云霄,好生照顾?”
“义父说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拘泥于家,但是他又说,等有一天,儿子想他了自会回家。”南七儿呵呵大笑起来了。
“易萧……”提到这个名字,婉婷怎么有一阵心痛,似乎曾今熟识,却不曾有记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叫易萧的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胤哥哥的化名。可是,缘分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雷卓旭的大寿到了,西烨把汀雨绵送回了落梨山庄,也急急匆匆赶回了云霄城。
那一次与汀雨绵离别,西烨的内心有一点伤心,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自己对那个单纯可爱的丫头动感情了。为何离开后,竟有一丝心痛?
在落梨山庄飘满梨香的小道上离别,汀雨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伤感,立刻奔至前去,张开双手,紧紧拥住了他健壮的腰,圆圆的小脑袋透着倔强,口中嗫嚅:“西烨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走?”
听了这话,西烨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为何自己会动情呢?为何会对这个啥事都不懂的小丫头动情呢?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放开我,义父大寿一到,我必须回去,不能再陪你胡闹。”西烨言辞严厉地说道。
为什么他如此冷冰冰,对她也不曾有一丝温暖?为什么?她只要他的怜惜。
“放开我,听到了吗?”西烨释放真气,挣脱开她的小手,朝远方走去,头也不回。汀雨绵傻愣在一旁,不哭不闹着看着他离去,心中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西烨回到云霄城,正好赶上寿宴。寿宴由北宿婉婷一手策划,准备周全。
寿宴开始,云霄城上方响起了万种礼花,那些灿烂的烟火把整个大漠都照亮了,五彩缤纷艳丽到极点。接着,婉婷开始席中央跳舞。
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一曲完毕,婉婷依偎在义父身旁,问他:“如何?”
义父依旧那般神武英俊,唇边露出惬意的微笑,“很好,婉婷,你跳的很好!”
婉婷媚笑盈盈,掀起裙角,春心荡漾地说:“那么,我再为义父舞一曲,如何?”
于是,婉婷又旋转到了席中央,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
……………………
待宴会达到高潮的时候,北宿终于要表明心中久藏的真情了,他端着玉质酒杯,走上高台,来到雷卓旭面前,并单膝跪地,慎重并急切地对雷卓旭说道:“义父,请把婉婷赐予我,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众人惊却!为什么北宿王子要娶婉婷湘呢?他一向喜欢婉婷,这是众所周知的,就是不知主上舍不舍得。
“哦,这样啊!”雷卓旭并没有情绪起伏,而是反过来问婉婷:“湘湘,这小子喜欢你,你意下如何?若你愿意,义父即日为你们准备盛大婚礼,呵呵。”雷卓旭笑得如老狐狸般,不漏痕迹。
婉婷心中被震惊到了,原来北宿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之情,还有那令人耳羞的男女之情,这……该如何是好!这时候,暖风吹来,依旧夹杂着洛阳牡丹的芳香,婉婷在风中瑟瑟发抖,双眼垂着,没有一丝喜悦,而是,而是非常伤心,她的心在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忘记一个男人?他是我少小时的倚靠,是我曾今最虔诚的守护,可是虽然这样,我还是会把他深深忘记,让他在我记忆中消失,可是,他却是我拒绝你的理由。大哥,忘了我吧!你会有更好的姑娘在等你,而我,只是一个不吉祥的女人……
于是她勇敢地注视着北宿,轻轻开启唇扉,说道:“对不起,大哥,我不能嫁给你。”
婉婷拒绝了他,北宿脸色发青,身体僵硬,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拒绝他?他一直以为她会一口答应他,并且为他的求婚感到十分惊喜与快乐。可是,她却拒绝了他,难道她有了喜欢的人?或者,那人就是白发苍苍的义父?他真的不敢这样想,每当想到这一点就十分后怕。
他真想问婉婷一个理由,可是却没有。他只说:“义父,我想出去走走,去远地游玩一两年再回云霄。请义父批准。”
“好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去吧,我不留你。”雷卓旭依旧慈祥的笑着,那笑像把刀直刮北宿的心,见雷卓旭同意了,北宿只淡淡说道:“谢谢义父。”
第二天,北宿就离开远行了,他没有写信给婉婷,而是找到她温润有加地对她说:“湘湘,你真美!你的舞姿媲比广寒宫中的嫦娥,你的聪慧,让荒凉的大漠有了光彩。”他轻轻地在她光洁的额上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温润而不含情/欲。
他的身上有百合的香味,发丝柔顺而有光泽。
“别让我担心,相信这世间有好人。”清爽的风吹散了发,随着帘子起舞。白衣不染尘埃。
“大哥,对不起。”婉婷再一次表示歉意。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说对不起。”大哥的脸颊有些憔悴,希望在游历美景的过程中,那些对她的思念也能因此消散。可是,忘不了的是她的笑颜,每当她笑靥如花地给义父跳舞,他的心就会很痛,钻心刻骨地痛楚席遍全身。
“大哥,你真的要走?”婉婷想留下北宿,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他留下的理由。
北宿走了,那背影消失在层层沙幕里,婉婷站在城楼上望着他远去,那刻,心中竟然有点儿心痛,不知是不是因为拒绝了一个本可以托付一生的好人,而应该有的后悔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有些离不开大哥,离不开这些年月来的温柔以待。
一次晚餐,雷卓旭突然有些歉疚地说起一段往事,他说:“北宿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时年少气盛,因为和妻子晴然吵架,不幸宠幸了一只花豹妖,发生一夜情后,花豹妖生下北宿……”
当义父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全是莫名的伤感,婉婷突然觉得义父不爱北宿,对他只有因亏欠而有的怜惜,不然也不会不认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没有问义父为什么不认他,而是说:“义父是太偏爱一个女人了,不然也不会不认大哥。”
雷卓旭笑了,回忆起那时候年少和晴然的记忆,心中不免一阵伤痛,这么多过去了,晴然你也永远安睡了,可是对你的感觉依旧如初,任何女人都别想取代你的地位……
时光沧桑,他依旧是那个为情而伤的男子,并且认定情之一物,只可衷于一个。
是啊!他是云霄高高在上的王,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可是,却永远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那个女人如樱花般的容颜深刻在心中,久久不能忘却。
这么多时日已过,她的纯洁依旧不容人玷污,只是他却在声色犬马中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