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问突然开口:“你呢?”
荣陶陶耸了耸肩膀:“龙北之役那夜,满清晨趁着我在弥留之际,跟我躺雪地里聊了一阵。”
一旁,背对着二人侧卧的斯华年,一手撑着冰羽大床坐起身来,开口道:“与你卧雪眠?”
荣陶陶:“”
斯华年转过头来,一双眼眸中带着丝丝危险的意味:“我还在为我把你弄丢了而愧疚自责,你却在雪地里跟女孩共枕同眠?”
“没,没有啊!”荣陶陶急忙摆手,“我说了,那是在我将死之际,不是你想象中的风花雪月啊。”
斯华年:“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啊,斯教。”荣陶陶急忙道,“你忘了,是满清晨抱着呃,拎着我的身体,扔回队伍里的了?这些你都亲眼看到了呀!”
斯华年只是静静的看着荣陶陶,没再开口说话。
荣陶陶只感觉阵阵头皮发麻,急忙挪了挪屁股,凑到斯华年身侧。
他轻轻揉顺着她的背脊,一副顺气的模样:“她寻来的时机很巧妙,斯教,那时候的我身体能量在急剧流失。
不是我不出来找你们,也不是我故意藏雪里,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也只能听她在耳边唠唠叨叨了。”
“嗯。”看着荣陶陶急切解释的模样,斯华年终于发出了一道鼻音。
事实上,她只是心疼荣陶陶死亡而已。
而对于荣陶陶的死亡,斯华年要付一定的责任,但眼前的小家伙依旧在努力解释、没有半点怨言。
如此一幕,斯华年心中也知晓,自己这个徒弟已经很惯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斯华年没再说什么,再次背对着两人侧躺了下去。
荣陶陶一边轻轻拍着斯华年的肩膀,一副哄睡的模样,一边扭头看向了何天问,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何天问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斯华年的恶霸属性有了新的认知。
还行吧,起码这个女人还能讲通道理。
何天问开口道:“满清晨跟你说了什么?”
荣陶陶:“她的故事,她的目标。”
何天问:“那你能认下她么?”
荣陶陶迟疑了一下,手掌无意识的拍着斯华年的手臂,这哄睡的动作倒是很有节奏:“她创办卧雪眠的初衷是好的,把我的尸体送回青山军的行为也是好的。
短暂的几次接触来看,她也算是表里如一。
你知道,第一次与她见面时,是在我第一次去拜访家母的路上。
她在途中拦下了我,做了一个在我眼中看来没有什么意义的举动。”
何天问心中好奇:“什么?”
荣陶陶咧了咧嘴:“就是见我一面呗,没有别的举动,就是纯粹的见我。
她说,在我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更好的自己。也祝福我终于踏上了与母亲重逢的这条路。
初次见面她是这样说的,而在龙北之役那夜、在厚厚的雪下,她帮我撑着寒冰屏障,也说了相同的话语。”
何天问:“你认下她了?”
荣陶陶却没回应,而是说道:“既然卧雪眠是她创办的,那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个组织变了味道,自然也要她来负责,是么?”
何天问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所以?”
荣陶陶尚未开口,斯华年却说话了:“所以,让她把高凌式交出来。”
“睡吧,斯教,旅途劳顿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有机会,而且还是这么舒适的大床。”荣陶陶随口说着,也转头看向了何天问,笑道,“你认为呢?”
何天问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许吧,我只是认为她不会拒绝你。”
“哦?”荣陶陶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何天问:“她是一个真诚的女子,那清澈的眼神并不是伪装。
就像她不惜冒险在万安关外拦住你的团队,只为给你送上祝福一样。
满清晨是一个纯粹的人。
看得出来,她对你的好感也已经超脱了人与人,你更像是她的精神寄托。
她这一生未能再见的母亲,未了的遗憾,你替她实现了。
如她所说,在你的身上,她看到了更好的自己。所以”
荣陶陶:“所以?”
“打个赌,怎么样?”何天问轻声道,“她很难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谁要跟你赌哦。”荣陶陶扭过头去,轻轻拍着身侧的斯华年,“她现在还是首领么?手底下有多少卧雪眠成员?”
何天问:“卧雪眠,早就分家了。”
荣陶陶却是松了口气:“这还好办一些。”
“你把一切想得过于美好了。”何天问轻轻的叹了口气,“即便是她的手下,也都是特立独行的强者。
强大的实力、再配上无拘无束的行事作风你真以为她麾下的这部分卧雪眠都是好货色?”
闻言,荣陶陶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月末啦~求些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