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与学子相见,却没有任何寒暄,甚至两人的交流都少的可怕!
一句“梅校长”。
一句“有我”。
在眼神的片刻交流之下,双方似乎已经达成了一个约定。
“你送我们上去呗?”荣陶陶站直了身,稍稍抬头看着徐风华,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徐风华却并未理会小家伙,目光在将士们的身影上来回巡视着:“这一次,你带了很多人。”
荣陶陶:“我们要去拜访帝国,人多点好,路上是个伴儿。”
“呵呵。”徐风华忍不住笑了笑,对于母亲而言,自家孩子只是个小家伙。
但事实上,他已经长大成人,是一方军团领袖,并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如此九死一生的队伍,荣陶陶口中却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路上是个伴儿。
路的意义,可太多了。
如果说上次,荣陶陶亲眼见证南诚吸收罡星,内心中有四字评价:神格初现。
那么此时,荣陶陶在独特的经历之下,所形成、展现出来的独特风格,也许也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将格初现?
轻笑间,徐风华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伟岸的身影上。
尽管对方蒙着漆黑的下半脸面罩,但徐风华一眼便认出了那人的双眼。
青山军老团长-高庆臣。
哪个亲家的见面,不是在饭店餐桌上、舒适家中客厅里?
很难想象,荣家与高家这对儿亲家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离别的龙河畔上。
由于徐风华一直伫立于此,而高庆臣早间年的工作以旋涡为主,自然而然的,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多。
只是世事无常,时过境迁。
昔日里的徐魂将、高团长再见面,已经不仅仅是同僚战友了,因为孩子的缘故,竟成了一家人。
“徐魂将。”高庆臣察觉到了女人的注视,当即点头示意,开口说道。
徐风华轻轻颔首:“小心些。”
三个字,却是让高庆臣无限感慨,勾起了苦涩的回忆。
尽管高庆臣与徐风华见面次数不少,但说话却很少。
想当年,在青山军初步确认任务重点为雪境旋涡之后,前几次进入旋涡,高庆臣还会过来与徐风华打招呼。
而那时,徐风华也会说出这三个字:小心些。
只是在随后,高庆臣和他的青山军一次次失败,沉痛与压抑的心情,让他无心再与徐风华交流,亦或者是
面对着徐风华那稍显担忧、又稍显祝福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失败的高庆臣,也没有脸来面对这位永远伫立于此的魂将。
没脸?
这也许是对高庆臣的心态最为精准的描述。
任务成功与否,两人都很清楚。
去了多少人,又回来多少人,高庆臣清楚,伫立于此的徐风华更清楚。
终于,高庆臣又听到了这三个字,一切恍如昨日。
而来自魂将那熟悉的关切话语,也让高庆臣默默的垂下了头。
“妈,送我们上去吧,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我甚至还学会了群星陨、十万星辰、踏星灿和撼星诛!”
荣陶陶开口说着,将徐风华的注意力拽了回来:“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徐风华看着眼前的孩子,轻轻的揉了揉他那一脑袋天然卷儿:“好。”
亲手送自己的孩子进雪境旋涡。
这一个“好”字,不知徐风华是用怎样的心理说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甚至荣陶陶都不知道,他只是察觉到,母亲的话语声突然变得很轻、很小。
事实上,不管周围的人拥有如何复杂的心理,对于荣陶陶而言,一切都很简单。
雪境旋涡,是必须探的。因为他的人生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他把她从这冰河之上接回家。
要么,他和她一样,就都不回家了。
许你徐风华一辈子孤苦伶仃的伫立在这里。
就不许我荣陶陶在雪境旋涡深处暴尸荒野了?
做人嘛,双标要不得。
徐风华深深的看了一眼孩子,随后,她也缓缓抬起头,一身恐怖的魂力荡漾开来。
干脆利落!
哪成想,荣陶陶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亲亲呐?”
徐风华动作一僵,果然,他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硬要的亲吻。
荣陶陶自顾自的低下了头,甚至稍稍晃了一下脑袋:“快!来自魂将大人的祝福加持,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嗯。”徐风华低下头来,一手按在荣陶陶的脑袋上。
在一众神情肃穆的将士们注视下,魂将大人那冰凉的薄唇,就这样轻轻的印在了他的头发上。
呼
下一刻,徐风华的身上扩散出了无尽的霜雪!
“咔嚓!”“咔嚓!”
一连串雪魂幡破碎的声音传来!
要知道,这里是旋涡的正下方,而百余名将士行进至此,雪魂幡抵抗住了旋涡霜雪的轰砸,并没有碎裂!
一杆杆雪魂幡齐心协力、相互支援,定住了头顶上方暴躁下砸的霜雪,但却没能挡住徐风华?
甚至在这一刻,青山军的将士们认为,如果他们挥散全部的雪魂幡,任由天空旋涡风雪下砸,徐风华会把旋涡中的霜雪给怼回去!
下一刻,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摊平在了龙河之上。
直至那双手合拢,徐徐上送,众人也身处一片漆黑之中。
母亲的手掌并不温暖、反而寒冷刺骨。冰冷到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旋涡里。
如果此刻拉开镜头,你会看到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
一个宛如上古神明般的巨大身影,披着足以遮天蔽日的雪色长衫,仰着那唯有轮廓的面庞,屹立于天地之间。
她就这样沐浴在狂风暴雪之中,抬起自己的双手,缓缓探进了那徐徐旋转的天空缺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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