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因为太信任自己所以对这个危险的社会毫无戒心怎么办?唉,真是让人头疼啊!
林年脖颈上的龙鳞渐渐潜入皮肤下面,这些鳞片已经成为了被动的生物甲胄,在他本能地意识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它们就会从皮下钻出,基本杜绝了超远距离狙杀的可能——这是在之前和昂热聊到过现代武装对于超级混血种依旧存在的威胁性的话题之后,林年在逐渐开发摸索出的技巧,也只有关不掉暴血,将血统精炼技术作为被动使用的他能做到这种技巧。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层龙鳞,林年一手刀砍到脖子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就是连皮带肉砍进去一半,最后手刀卡死在颈骨处——以他砍蛇形死侍的力道,这一刀砍自己最多也就砍到骨头前,如果是换炼金刀剑的话情况又说不一定了。
所以路明非就是在这种手段上吃亏的么?看地上那个出血量,他是捅了自己一下?
林年还在想事情,在他身旁日光灯照不见的阴影中,黑色如烟的物质从地面飘出,向上升腾凝成了一个类人形的黑影。
黑影的一出现就吸引了林年的注意,这一次他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打量着这个疑似《柯南》片场跑错的老员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东西。
“比起小黑,我感觉更像是反螺旋族啦,看起来呆呆的。”远处的金发女孩随口吐槽林年脑内类比的不恰当。
“你是怪物吗?”黑影一开口就是相当纳闷地问道。
还真比较像是反螺旋族,嘴巴一张开就能看见后面的墙壁。
林年皱了皱眉,不是觉得黑影很诡异,而是有些不爽金发女孩随口找的例子居然比自己要恰当,分明是对方读了自己的番剧记忆,凭什么运用起来反过来还压了自己一头?
“你真的是混血种吗?”黑影看着面前的林年,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像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家伙,“果然和怪物能成为同伴的人都是怪物。”
“你给他看了我的什么记忆?”林年看向座椅那边的金发女孩问。
“就是你跟路明非在剑道馆你侬我侬的画面啦,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放录播,导演剪辑版的。”金发女孩摆了摆手。
“你是不是吃多了?”
“你说是那就是咯,不狡辩。”
“你在跟谁说话?”黑影也看向了林年看的方向,在它的视角里,那边空无一物。
这很怪异,黑影作为言灵的释放者很清楚自己言灵的效果,根据受术者临时记忆的提取、读取捏造幻觉并且影响感官,也就是说现在黑影见到的画面,就等同于是林年见到的画面,林年能看到什么,黑影就能看到什么——但现在林年居然在朝着连黑影都看不到人的地方说话?
林年无视了黑影,慢步走到了座椅上的金发女孩面前,盘坐着抓脚丫的金发女孩就像不倒翁一样左晃右晃带着笑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等他开口。
“找得到人吗?”
“当然找得到,那傻逼敢挖你记忆,那他肯定死定了。”金发女孩哼哼着说,“看见那边的自动贩卖机了吗?”
林年转头看了一眼月台角落的自动售货机,那应该是中国最早从日本进货的一批自动售货机,里面放着颇具年代感的北冰洋汽水和各种小零食。但在尼伯龙根中很久时间没有检修,那台自动售货机已经积满了灰尘,里面的零食也十不存一东倒西歪地躺在货架上。
黑影发现林年在对着空椅子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忽然看了一眼自动售货机的方向,那张很难做出细微表情的脸上居然呈现出了一瞬的“恐慌”,但顷刻间就恢复了原样,立刻向前走了两步平淡地说,“之前那个叫路明非的男人是你的同伴吗?我知道他往哪里去了。”
林年抬了抬手示意他别说话,径直走向了那台自动售货机,在黑影沉默之中,他站到了售货机面前,回头看向座椅上的金发女孩,举起了手对准售货机玻璃较上一点的位置。
金发女孩倒竖起大拇指比了向下的动作,林年右手就向下挪了一段距离再看向她,结果发现对方还是再比向下,于是干脆弯腰把手放得更低了,这下金发女孩才比了个“ok”。
“等等,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谈——”黑影骤然伸手想说什么。
林年右手直接一拳打爆了售货机的玻璃,穿透里面的货架以及爆碎的北冰洋汽水,直接洞穿进后面墙壁里的空洞,伸手一抓,扯住了什么东西猛地一拖!伴随着大量的玻璃渣和碎裂的货架残片、零食、汽水珠,一个蜷缩的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被从里面拽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看模样像是个日本人,面相窄,鼻子和下巴的线条是略微向外凸,他整个人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林年是怎么发现他的。
剧痛之中,他混乱的大脑内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求饶,作为言灵的释放者,被找到真身的他几乎是没有战斗力的,对上这种怪物只能跪地求饶。
他半爬了起来马上想要下跪,但刚刚做出跪姿,想要抬头的时候脖颈上的条纹码就被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踩住了。
年轻男人作为罪犯的那些年里见识过许多女人的脚,从脖颈上传来的触觉和温度来看,踩住他的必然是一只女人的裸脚丫,从惊人的柔软度以及35的完美尺码来看,这只诱人的脚丫应该属于一个偏娇小的女孩.可他现在的心中没有半分旖旎,有的只有爆炸的恐惧。
月台上的林年明明是一个男人啊,还穿着45码的运动鞋,踩住自己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孩的脚?
他想抬头去看,脖颈上踩住他的力道却让他额头“咚”的一声撞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尽可能地想要去瞟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但那脖颈上的力量却让他痛到双眼发黑,耳边也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嘿哈声,“傻子,没听说过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偷窥的吗?安安静静让他过关不就得了,非要犯贱偷看一眼!”
见鬼了。
他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再听见的就是自己脖颈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