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副画就想收买了我,我眼皮子有那么浅吗?”柳挽云眼睛都不睁开,嘴角带着不屑道:“再说了,大都督是什么样的人?可不是那为女色神魂颠倒的殷纣王。我伺候大都督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前衙的军政大事他可有过与我分说吗?你信不信我只要敢问一句,大都督就会甩脸子给我看?”
柳挽云心里并不是如嘴上说的那么肯定,但她绝不会因为一幅画而去冒险。至于答应石氏的事儿,哼,大都督讨厌后院打听前衙的事儿,这么说不就得了么。石氏再受宠,她还敢去问大都督啊……,再给她俩胆。
年前陈鸣后院连续进了两批女人,双方也都叫着劲的,各送来五个。可十个女人谁也越不过她柳挽云。
柳挽云也从没有把石氏这样得宠的人当成对手,那石氏要真正的冒尖,也要先看郑氏答不答应。
现在时间还短了些,等过个三五个月,一年半载,石氏要还这么得宠,你看郑氏的脸色好看不好看?石氏一门子人可都在郑家手底下吃饭呢。
两批女人,柳挽云当然更熟悉的是第一批了。那五人里,石氏、姚氏跟张氏、郑氏、林氏相比,最大的短板就是家族受制。而张氏、林氏和郑氏的后台与她老爹相比,那显然是柳德昭更受大都督的信任。
后院的这些小心思陈鸣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正在全神贯注着清军在山东的布防。
自从那篇祭文出世以后,关于复汉军开春要北伐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北京城,乾隆皇帝的反应是调遣了两千在京的八旗马队南下山东。北方的天气依旧严寒,要大批人马调动至少也要等到出了正月。而且今年冬季山东的天气固然是很冷,但是雪却没见多少,春旱已经不可避免了。
再由,北京城里现下各地举子云集,乾隆三十四年的科考还是如期要进行的。去年腊月,乾隆还做样子的拨内帑银万两,修缮贡院。早在年节前,北方各省的举子,还有湖广、两广、江西和浙江,乃至福建的举子,西南各省的举子就已经纷纷前往北京。
对于这些举子来说,天大地大都大不过他们考试。现在各地方局势不稳,兵祸贼害,路遇劫匪可不是天方夜谭,但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举子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到北京。据北京站的人汇报,这些天南地北的举子至少还有五千人,比之往年的大考也错不了多少。
而今年如果计划不出意外,复汉军的第一次科考也会开启。不问出身,不问资格,愿意考的就可以来考。就像唐朝时候一样,分科取士,只不过不是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等,可也是有同工异曲之妙。
复汉军的科考一共分四大类:政治、法律、算术、工程。
前者当然就是普通意义上的官儿看,后三类叫术业有专攻,属于技术性官员。当然,他们如果真的有政治头脑,一样可以跳出狭路,登上更为广阔的舞台。陈鸣甚至还想把刑侦放到科举上,若是能出几个宋慈,洗冤天下,也是大公德。
可惜是这刑侦一块在中国的地位太低太低,中国民间倒是流传着狄仁杰、包公、施公的演义,但现实中呢?比如那仵作,下九流的贱民,甭管实利有多少,但放到社会上是人人看不起,还有衙役、捕快的政治地位都很低。陈鸣想单独给刑侦这一块开一科也不可能。现在只能碰着点边角的放到法律这一块了。
正月十六日,一支一二百艘漕船组成的船队缓缓离开了南京下关码。这是西去安庆的船队,船上载运的就是那十个非主力营头。王之政站在船尾,看着缓缓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南京城,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在苏州,他没有寻到自己的家人。而现在他随着队伍开去了安庆,彻底离开了江南,那就更没希望寻到自己的父母了。
抑制不住的悲伤让他痛哭流涕,跪倒在船尾,久久还在哽咽。
而站立着坐船船头甲板上的唐文灿,则正饱览着江上风景,踌躇满志。他是这支复汉军的副指挥,级别又提高了一级。要不是主力营没有空余的位置,唐文灿都可以蹦到排名靠后的主力营当正牌营官了。
现在他也不差啊。
自身地位的稳步高升,和复汉军前景的越发光明,让唐文灿显得踌躇满志。连他身边的胡文贤这个时候也去掉了担忧,脸上露出少许的兴奋。
胡文贤跟着部队到了安庆,而他的家人则留在了南京,两边算是分开了。如今这个世道,胡文贤显然对父母家人的分离很是不安,但人往高处走,唐文灿前景光明,胡文贤跟着唐文灿一路走下去,明显比回到后勤部队当文员更有前途。思虑再三,胡文贤还是踏上了开往安庆的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像将大部分财产和工匠等等都已经转移到了舟山,但自身还依旧留在松江的陈继功,拿着陈鸣寄给他的厚厚一捏资料,头疼不已。二哥让他造西式的大风帆船,给他寄来了这些个东东,可他真的看不懂啊。“叫老马头过来,还有老邓,老孙,快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