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特别过脸，不去看朝他得瑟的老罗。但地上的坑洞就像是自己无能的见证，冰冷着嘲笑少年。

在集团的年轻一代中，威特一直自认为是数一数二的机甲师，但现在刚来共和国，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他面前。他一时忍不住，竟然啜泣起来。

眼前的机甲师看起来和自己一样的年纪，他怎么可能比自己还要优秀。绝对有集团里那些教官水平，根本不可能是这个年纪可以达到的水平！

除非，他是机甲大师的弟子。对，一定是这样，只有机甲大师才可能教导出来十五六岁的A级机甲师。

联邦机甲师最开始分为ABCD四个等级，D级最低，A级最高。后来又为区分A级机甲师中机甲术明显高于普通A级的机甲师，增设了一个特别级别——S级。比如，杜洪就属于这个级别。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来，倔强的伸着脖子问道。

“你的师傅一定是位机甲大师，你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所以你才比我强，如果让我跟着你师傅学习，我一定可以比你更强！”

机甲技术除了学院等专门从事机甲教育的机构传授，也有私下里类似师徒传承这样的传授方式。而每一位机甲大师都是让人尊敬的存在，其往往只会在小范围传授自己的核心技术。

听到这句话，牧北辰皱起眉头，他猛地扯住威特的衣领。

“失败者才会找借口！我的师傅并不是一位机甲大师，但我不会比任何机甲大师的弟子差！”

呆呆地看着牧北辰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其突然生气。

老罗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教他机甲术的那个人，十五年前在机甲界如日中天，他独特的机甲术风格被被无数人谩骂，但人们都认为他会是最年轻的机甲大师。”

“你说的是被人们称为机甲师的耻辱、不败的小丑——杜洪？他不是在十五年前就失踪了，如果十五年前他没有去世，他一定早就晋升机甲大师了！”

威特内心震惊，那可是二十五岁就被机甲大师评价为是当时最接近机甲大师的超级天才，虽然机甲大师都认为他那独具一格的机甲术完全是对机甲术的侮辱。但威特却又对自己的失败感到可以接受了，但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师傅是一位机甲大师呢？

“晋升机甲大师？是的，如果没有十五年前那一次任务的话。”老罗叹息道，他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威特追问道。“难道杜洪没能成为机甲大师？”

“当年为了救和你对战的那位少年，杜洪的身体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他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机甲大师了。”

“为什么?杜洪为什么要去救他？杜洪当时根本没有结婚，他为什么要去救别人的孩子？”威特泪流满面，大声质问老罗。“成为机甲大师是每一位机甲师的梦想，杜洪前辈离那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啊，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痛苦！”

罗秋风拉起威特，他的眼神像两柄锐利的剑。

“因为还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事！”

威特不解。这个世界还有比追求梦想更重要的事情？

罗秋风没说下去，他帮威特拍掉衣服上的土灰，郑重地对威特说道。

“你把希望都寄托在教导自己的人身上，忘了机甲师最重要的守则——但凡他授，不归我得；践行苦思，方为我用。”

靠着维修店门后的牧北辰仰着头，口里跟着老罗的声音背诵着。

“但凡他授，不归我得；践行苦思，方为我用。百学所长，百战成钢；不学不战，不谓金刚。……”

这是杜洪在传授牧北辰机甲术前，嘱咐他一定要记住的口诀。杜洪说，这是他所在的那个组织里流传着的口诀，来自一本记载机甲术的古老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