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开门啊?苏娜……”史帕克在门外问道。
苏娜把她403的房门,稍稍开了个缝,用一只眼睛来回晃悠了几下,看了外面一眼:“他……不像警察,吓人……”
“我……我……唉……”坐在轮椅上的这位警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那么吓人的,我是被烧伤的啊。”
史帕克在门外,侧身看了下,这位警察的帽檐下,脸部上三分之一的面积,有烫伤的疤痕,两只手带着手套,但是在手套和衣服露出的手腕部分,也能看到烫伤的痕迹。她隐隐觉察到什么:“这是……”
“这是蜀山大火时,救火被烫伤的。”见她盯着手腕,他倒也不掩饰,显然已经习惯了。用左手摘掉了右手的手套,展示了下,可以看见五指都是皱巴巴的烫伤后愈合的疤痕,连指纹都已经没有了。
另一只左手插入了衣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手其实还好,腿下面是烧成烤猪蹄了,动都不能动了。”
说着晃了晃脚,踢在轮子上,发出当当的声音,显然是假肢:“以前还能跑跑跳跳,打打篮球。”
史帕克一时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次火灾,牺牲实在太大了,许多救灾的志愿者丧命,连个尸骸都找不到。
这人一见似乎吓到了这姑娘,反而不好意思,有点拘谨起来:“你别在意,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而且又不妨碍我平日做工作,对了,我是鉴证科的陈立柯,你能让这姑娘赶快开门嘛……我等得久了,想……借个洗手间……”
“苏娜,你快开门,是自己人,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史帕克说着推开门,说教着苏娜,说起来你们鬼族也很吓人啊,头顶有个尖角,万一和毛利兰一样,戳死人怎么办。
苏娜一急,又有点呜咽起来:“我一个人怕嘛,而且罗警官说让我不要随便开门的,我刚才猫眼里看……看不清人……”
这么说来,似乎以陈警官坐轮椅的高度,猫眼里只能看到帽子,确实是看不清楚是谁。
不管怎么说,两人还是进了屋。标准的一室户保障房,是典型的廉租房,一个月基本要不了几个钱。屋内摆放着常规的桌椅家具,有一台电脑,看得出还是个学生。
“你爸爸妈妈呢?”史帕克问了起来。
苏娜摸着胸口的小挂饰说:“爸爸很早就不在了……妈妈和哥哥在那边没有过来。不过有伯伯照顾我。”
“那伯伯呢?”
“伯伯后来……被打死了……”苏娜又呜咽起来。
看来这又触到了她的泪点,估摸着是当时半月战争混战时被打死的……应该后续是有监护人,但现在年满18成年了就有点烦。
异世界有许多年龄偏大的高中生,也是常态了。不过好在,民政那边的,多少会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倒也不用太担心生活问题。
“好了好了,陈警官你赶快检查下吧。”
“好累,让我帮你检查检查,看看你说的这个变态黑客,是怎么进入你电脑的。”陈警官推着轮椅来到了电脑前,熟练地打开了系统,右手从挂包里掏出一个U盘,插入,然后安装起了里面的几个检测工具,一个个地挨个检查了起来。
史帕克反正也没事,就继续观摩着房间,和她小时候一样,苏娜似乎对魔法少女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海报,桌上和柜子上还买了不少手办,摊在桌上的手账画了不少魔法阵的图案,显然也是中二很久了。
“诶……奇怪了……”陈警官在电脑前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僵局。
“怎么了?”两个姑娘把头凑过去,看着一屏幕乱七八糟的窗口,虽然显示的都是中文,但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都检查过了,电脑里没有病毒,也没有木马。又没什么远程操控软件,不像是黑客啊。”陈警官头回了过来看着她们。
她们看着屏幕,也看不懂:“那……为什么苏娜在迪土泥乐园的照片,会被对方看到呢?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陈警官想了想,似乎以前的案子里也有类似的:“会不会是熟人作案,就是他跟着你屁股后面一起去玩,然后吓吓你。又或者是不认识的,一直偷偷尾随你一路,所以他知道你去过游乐园!会不会是这样?”
史帕克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会不会这变态不是网络上纠缠她,而是现实里的,甚至就是在附近,他只是通过网络这个途径来勾搭……不,应该说算是骚扰她。
青春期的男孩,通常表达能力比较弱,为了博取同龄女性关注,往往会采用一些奇怪,甚至极端的手段。也有不少人,因此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这事不归我们鉴证科管,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在门口装个摄像头,这类变态,通常会到猎物门口徘徊,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门口放个鞋架,放两双鞋子……一般来说,他们或多或少会……嗯……怎么说呢……”陈警官咬住了话头,猛地想起这事的当事人,是个高中生姑娘,而且还是独居。这样引蛇出洞,万一出什么事,被毒蛇猛咬一口,可就不划算了:“你反正先装个摄像头吧,这总没错的。”
咚咚咚
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陈警官立刻警觉的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大家安静。
但他迅速评估了下屋内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