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只剩下了她凄厉的呐喊。
谁也不知道,诡异进入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远远看到她跪在空中,抱着头使劲摇晃。
身后的法相一片漆黑,宛若魔化。
深沉的调性,带着渲染的特征,影响极光海的氛围。
直到某一刻。
林山面前的虚空通道猛然关闭!
代表这次诅咒的结束。
“怎么样了,那边什么情况?”
鸡哥心里痒痒得紧,不由自主又伸出鸡头开始偷瞄,却发现前方十分安静。
林凡感觉浑身凉嗖嗖的。
“黑旬,该不会...”
话音刚落,
那边的黑旬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此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斑,看起来恐怖无比!
就连身边的六杆长枪,也都开始腐朽软化。
背后的法相虚影,开始模糊不清,腐蚀凋零。
旁边的烈焰战马,失去了战甲和火焰的光环,露出原本的样貌,竟然只是一匹瘦小的老马!
此刻耷拉着马头轻轻舔舐着她,难得有一丝温馨。
她发丝轻扬,这次似乎是释怀的笑,那道疤痕也跟着明亮起来。
“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一歇了...”
她抚摸着战马,目光温柔,像是看待自己的至亲。
难以想象过往发生了什么,她一介女子,辗转了多少地方,又经历了多少颠沛流离,才一步步走到如今!
但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终究还是栽在了大意上。
“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
“重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
她眼神迷离,弥留之际,想起了当年的负心郎。
新婚之夜,祸起萧墙,宗门陷落,辗转逃亡...
她等了多少年,都没有等回那个人,最后离开故居,独自踏上了修真界,为了寻找当年的真相。
咽下了多少泪水,委身了多少仇寇,受尽了多少屈辱,不惜放弃人族身份。
直至成为高高在上的元婴真君!
每一个能仅靠自己成为元婴期的人物,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无论机缘运道,还是人情世故,都是极具经营的高手。
可惜,是非成败转头空,败在了两个金丹期小辈手里。
回首一路曲折,她想起了一幕幕美好岁月,谁当年不是性情温婉的玲珑少女?谁心里没有一段挥之不忘的白月光?
“调素弦,复惘然,梦里行客曲中唤。”
“抱剑轻弹,信口低喝,醉肝胆。”
“拎觞漫咏,诗意承蒙,韶光缓。”
“方知,温润月白,如他衣衫...”
“......”
黑旬口中一字一句哼唱起来,呢喃中,半跪在地上,渐渐低下了头。
六杆转动的长枪,也缓缓凝滞。
极光海开始翻腾,慢慢恢复往日活力!
身边的战马不叫不闹,只是留下眼泪,不停蹭她的脸。
场面一时间凄凉无比,好似英雄末路。
可就在这一刹那。
黑旬气息消逝的一瞬间,她手里紧紧抓着的拿个玉佩,突然爆发了惊天的光芒!
一声吟啸,长空浩荡数百里!
“玲儿,是你吗,你在哪,我为什么感应不到你的位置?”
白光酝酿中,天地之间骤然一声惊雷!
恐怖的意念如同风暴,竟然把极光这种无形之物,也能吹得四散开来。
一道朦胧的身影,浑身散着白光,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才从玉佩中浮现,颤抖地看着黑旬,发出不甘的狂吼!
“怎么会,你怎么会沾染上诡异,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跑到你身上来?”
他于焦急中,轻轻抱住黑旬的身体,运渡自身的白光。
只见黑旬身后的菡萏法相,开始逐渐褪色,返还出了红花绿叶!
她逝去的气息,竟然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不好!这是大神通者!”
林凡鸡哥大惊,刚准备偷偷摸摸过去看看,一下子又被镇住了。
“神游天外,元念降临,他在强行把自己的元神本源渡给黑旬,用以治疗其神魂上的创伤,一旦让其恢复...”
“嗡!!!”
这俩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得身后突然有股震颤,滴滴滴滴滴滴的刀盘转动卡点声响起,一柄柄斩神飞刀腾空出鞘!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过去!
“吓?”
林凡和鸡哥猛地一缩头,他们能感受到先天灵宝从自己耳边飞过,浑身都若筛糠!
那边正在抢救黑旬的陌生人影丝毫来不及反应,就被当场击杀!
十二柄白光连城珠线,在天空打了个旋折返回来,呼啸而过。
黑旬没了支撑,从天而降直挺挺摔下,身边的战马已经化为虚影消散,法相也消失不见。
无数极光恢复了正常,开始群魔乱舞。
极光海再次迎来了往日的喧嚣!
林山站在星府大门,手上托着刀盘,一柄柄光刃旋转飞入,纹丝不差卡在了凹槽里,被他收入怀中。
“族...族兄,你,就这样,把人家杀了?”
林凡瞪大眼珠子,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气喘如牛!
“怎么了。”
林山转回院子,又把一干诅咒道具收起,丝毫不以为意,仿佛杀只鸡一样轻松。
下面的鸡哥斜顶着破碗,尖叫地破锣嗓哀嚎:
“你知不知道,你捅大篓子了,你刚刚斩的是大神通者的元神!”
“哦。”
林山淡淡应了一声,而后转身。
“所以呢?”
“所以...”
林凡和鸡哥都懵了,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元婴期你招惹,我们跟着你一起跑就算了,大神通者你也敢招惹,命都不要了?
“那种情况下,我不杀后果会怎样,你们有想过吗?”
林山叹了口气。
这俩面面相觑,顺着推下去,不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