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陌生的脸,李择喜没有接过手帕,皱眉道:“为何?”
“小的名为福禄安,曾受李将军提拔,这才成了首领太监,虽然李将军现在无力回天,可小的却还是对将军忠心耿耿。”福禄安叹了口气,低下身子道:“李将军准备了一辆马车,便在西城门,小姐休息一会,等到守备换岗时间,我会将一死囚从地道内送进来,到时候小姐从地道出去,马车会接应小姐前往大夫人的娘家。”
说罢,福禄安从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牌,刻有“李”字,道:“请小姐相信我,将军希望小姐平平安安的度过此劫。”
这枚令牌,是李荣海的贴身之物,在腰带上有一处锁扣,强取是拿不下来的,也只有李荣海一个人能够打开。
面前这个人可信,李择喜却只道:“我的父亲,姐姐,能否安然?”
福禄安一怔,缓缓垂下手,摇摇头道:“不能了,李将军的牢房乃是天牢,层层守卫重兵把守,抓捕李将军的时候,将军也没有反抗,将军说,只有他死在刑场上你才能被淡忘忽视,之余贵妃娘娘她昨夜已经死在冷宫内了”
想起昨夜漏掉一拍的心跳,原来姐妹之间的感应真的存在,就连看李择欢长大的陈姨都察觉出不对了。
出奇的冷静,李择喜只道:“姐姐她怎么走的?”
福禄安道:“突发恶疾走的不痛苦”
李择喜轻笑道:“福公公,事到如今了,不需要瞒着我。”
“好”福禄安纠结的皱了皱眉,颇为惋惜道:“是被人勒死的,脖子都快断了,应该是皇后娘娘动的手,两位皇子也服下鸩毒,被处死了。”
“勒断脖子,皇后。”李择喜靠在石墙上,缓缓合上眼睛,低声道:“福公公,谢谢你,如今李家彻底倒了,你还愿意顶着被杀头的风险来帮我。”
福禄安摇摇头道:“无妨,我能有这些权利也都是因为李将军,那么小姐快准备一下吧。”
李择喜声音提高了几分,道:“陈姨,你听到了吗?”
石墙旁传来回应声:“听到了。”
李择喜道:“陈姨,你走吗?”
陈姨道:“我绝不走。”
李择喜笑道:“听到了吗?福公公,我们不走,我就要死在我的故土上。”
福禄安很着急,红了眼睛,劝道:“小姐,何必如此呢?李将军希望你平安。”
“这种平安,不要也罢。”李择喜摇摇头,睁开眼,眼中满是被抑制的怒意,道:“福公公,若是可以,请您转告父亲,说女儿让他失望了,也让他不要那么自私,想自己一个人下地府去见母亲,我在葬礼上没有哭,在方才没有哭,便是要存着眼泪,去地府找娘亲姐姐好好抱怨一番的。”
福禄安不再相劝,点头起身,朝李择喜行了个礼,再次恢复起威严的模样,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了地牢。
李择喜释然一笑,再次望向初见日色的窗外。
“江至,我的神明,你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