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长老大怒,列阵围住李择喜,手中拂尘微扬,敛眸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锁魂咒,李择喜眼眸微眯,看向青衣长老的拂尘,侧身越过,青衣长老猛的睁眼,拂尘重重的打在李择喜身上,李择喜反手擒住青衣长老的手腕,从臂下而过,将青衣长老一脚踹下了屋檐。
李择喜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方才立起身的青衣长老,老者满面怒色看似忍无可忍,李择喜见状垂手一笑。
“恕李某不知孝亲敬长。”
“大胆小鬼!”紫衣长老扬着拂尘而来。李择喜眉目紧蹙,跃下屋檐。
李府屋檐下,令霈画观战退后,从袖中取出一青色药瓶,缓缓走下台阶,将药瓶中的尸油倾倒在女尸身旁的猩红血迹之中,四周顿时弥漫出黑色阴气,席卷着这滩血迹,树枝屋檐上的黑鸟一跃而下,乌泱泱的将血迹为主。
尸油需以红烛莲盏血符而炼,此为至阳之物,而女尸之血更是至阴,此女又死在李择喜手下,她的血融了李择喜肉身的尸油,可谓是阴阳相克锥心之痛。
得不到至少也不要便宜了别人。
果不其然,李择喜出手之际只觉血肉刺痛,双腿如若有千万条恶虫在肆无忌惮的啃食着,眉目紧缩之际捂住心脏之处。青衣长老见状,翻身越过石狮,提步踢向李择喜的膝盖,手中的黄符贴在了李择喜的背脊之处。
李择喜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双唇紧闭血液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开,额上眉间冷汗直冒,觉得双眼前之物皆是模糊一片,浑浊不堪,映入眼帘的,是令霈画的衣襟。
“李大人,都说了不要和我谈条件了,瞧瞧现在,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吧?”
青衣长老眼见令霈画,扬起拂尘欲上前镇压,令霈画却扬扬手,胜券在握一笑,道:“月龄长老你可别抓错人了,我可是什么恶事都没做的,可别冤枉我。”
月龄一怔,四大长老奉妖王之命,只言活捉李择喜,确实未曾提及如何处置令霈画,可令霈画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难保她不曾残害人命。
月龄收起拂尘背身,冷声道:“何以为实?”
“何以?”令霈画突然大笑出声,伸手扬起衣襟,如同藕节一般的肌肤干净无瑕。
有肉身的阴界之灵,迫害无辜生灵便会在肉身留下乌黑的蛇纹痕迹,宛若黑蛇盘旋在臂上,遍布于双臂和背脊,令霈画的肉身没有如此痕迹,便是真如她所说,她未曾残害人命,手倒是干净。
令霈画双手覆上跪地之人的肩膀,凑近耳边细声呢喃道:“李大人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的肉身吗,现在我还给你啊。”
说罢,令霈画伸手掀起李择喜的衣襟,乌黑的血痕宛若嵌入肌肤一般,肆意妄为触目惊心,遍布双臂,连同李择喜的背脊之处衍生到后颈之处,在衣物的遮挡之下若隐若现。
黑色蛇纹。
月龄见此可想而知,李择喜是如何作恶多端,妖凡本就是情同手足,惺惺相惜,自是心中怒火沸腾,怒斥道:”李择喜,你这条命,地府纵容你,妖府于天并列,绝不会放你祸乱人府,即刻带回妖府听令妖王处置!”
听着几位还算是前辈的老头草木皆兵,左一个李择喜右一个李择喜的,无比聒噪。
一直垂着头的李择喜突然嗤笑一声,抬头看向面色得意的令霈画,眼中困顿的寒光褪去,覆上了昔日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李择喜扬唇一笑,令霈画见此收了笑意,有些乱了阵脚。
李择喜意味深长的盯着令霈画的面孔,她得好好记着,免得忘记了。
“美人,来日方长,不见不散啊。”
沉木红棺,血符摹绘,镇魂链坐于四方镇压入天寒千尺的湖底,湖底尸骨堆积如山,湖水浑浊恶臭,上古妖兽再次等着祭祀之物,唯独对镇压李择喜的棺椁避而远之,皆是惧色。
一具被修炼成阴尸的肉身,一个戾气滔天在人间游荡多年再堕落于黄泉中的魂魄。
湖中恶灵臣服,妖兽叩拜,攀附着这来自黄泉深渊中的恶鬼,护住这镇压恶鬼的棺椁。
当好在并非依靠恶灵镇压,只要镇魂链不断,御灵棺不毁,李择喜便此生都离不开天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