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来,或者准确说在晏城见到岑木清之前,傅半夏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同族了,九尾狐族只剩下孤零零的她。因此,当见到岑木清时,傅半夏其实在警惕之余,也是有些欣喜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的。
至于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傅半夏觉得可能是因为终于有人能够与她一同分担为九尾狐一族复仇的使命吧,毕竟对她一个人来说,这仿佛真的很难实现。
“你学过我们九尾狐族的狐火吗?”岑木清话锋一转,问到。
“狐火,听说过,但我没学过。”傅半夏听说过狐火,青丘的九尾狐一族均是火灵根,因此狐火也算是九尾狐一组代代相传的术法,很是有名。
“嗯,也对,当时你实在太小,往后有没有族人教导,而是直接修习了人类的功法,自然对我族世代相传的法术典籍知之甚少。”岑木清的语气中又淡淡的可惜。“我族术法乃是无数前辈呕心沥血所致,可以说是最适合我们九尾狐族人修炼的功法。你现下会的媚术等,也只是基于血脉的传承,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你能发挥的功效不足功法实际威力的十分之一。”岑木清说到这里,眼里有骄傲,也有沉痛的哀婉。
“来。”岑木清边说边起身,与傅半夏一道来到洞口,傅半夏抬眸望去,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浓绿,原来这处山洞正处于某座山山谷处的腹地,年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不远处还有一处飞流直下的瀑布,水流激荡在池面,溅起如珍珠般的无数水珠。倒真是一处钟灵毓秀的山水名画,岑木清挑了个好所在呢。
岑木清拉开架势,隔空轻点傅半夏的几处经脉关窍,说:“将气息运转到这几个穴位,激发九尾狐天赋。”傅半夏照做,但却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灼痛。
“别慌,调整呼吸,气沉丹田。”岑木清感受到傅半夏的焦躁,放轻了语气,柔声说。
岑木清身为下一任青丘预备族长,从小学习狐族灵术,也在学堂当过先生,但许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带傅半夏这么大的学生。狐族的孩子五岁开蒙,狐火基本是刚有灵力运转就能学会的功法。但傅半夏修习正统的修士功法太久,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反而比较难以学会。
教孩子法术就像是在白纸上写字,干净清晰。而教傅半夏则像是在做好的画上,先擦除原有的痕迹再重新画画,非但不会因为傅半夏有底子而更容易,反而学什么都要困难些,多一些步骤。
岑木清也知道急不来,但多少还是有些挫败。
傅半夏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除他之外最后的九尾狐妖血脉,他自己已下定主意以身殉阵,但九尾妖狐一族的功法不能泯灭,他要在他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教会傅半夏他们家族传承的功法,这是现在最妥帖,也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练功这件事向来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傅半夏若没有天赋,他自然不能强求,但傅半夏明明天赋卓绝,进步神速且心形坚韧,但现在却学不会她本应与生俱来的血脉深处代代相传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