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手雷的原理,大清的军医们是不懂的,但是他们懂怎么处理弓箭造成的伤害,对于他们来讲,箭头烂在肉里还弹片进入肉里的实质区别并不大,取出来敷上药就可以了。只不过这里现在躺着的是一个亲王,所以他们不敢怠慢,每个人都忙的大汗淋漓。
此刻的多铎不得不说是悲哀的,敌人想让他死掉,自己人也想让他死掉,更重要的是,这次的行刺其实已经被自己人识破,却故意放纵。因为鳌拜也不傻,他知道镶白旗有多少人,他同样也知道,多铎如果死在自己的手里,会有多少人来和他过不去,为自己的旗主报仇。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是那个时代也许最强大的战争机器,然而仍然公平公正的说,他也是有脑子的。
如果多铎死于刺杀,那么,皇太极那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而自己作为多铎的护卫长,无非就是失责降级的处理,也就做做样子的事情,没准过不了三天五日的就官复原职,甚至加官进爵了。而镶白旗的人即使想复仇的话,也会把这股怒火全部倾泻给山海关方面,和自己毫无关系,还顺便鼓舞了士气。鳌拜这一招,很是高明。
在病床上躺着的多铎如果想到这些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的出境感到悲哀。虽然他心里对皇太极的想法早有准备,但是再怎么样,也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鳌拜来算计自己吧。那么自己这个亲王究竟算什么呢。
鳌拜没有能力把刺杀行动延伸到多铎的病床上来,因为这里守卫着的人,就是那位信使叶满树。此刻懊丧的人绝不仅仅是多铎本人,因为多铎现在出于昏迷状态基本就没有意识。而叶满树却很后悔,自己一趟行动,换回来的,就是王爷被刺。
他没有考虑责任问题,出于一名包衣的职责考虑,他现在的想法简单而朴素,他希望自己带领着自己的属下守护着王爷,直到王爷痊愈,自己愿意接受他的任何处置。
可以说,无论对于大清军队还是多铎本人,有这样的下属都是幸运的,叶满树是个没有什么民族大义概念的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汉人,这样为满人效力到底有什么不妥。他只知道,自己的官是多铎给的,多铎对自己很好,自己需要报答。他的忠诚不含杂质,就是单纯的忠诚。
现在摆在鳌拜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干掉饶安,灭口是很简单的处理方式,一了百了,免于事后的追查和对峙等一系列的麻烦事。然而这件事不能轻易的就去做,虽然多铎现在是昏迷了,但是作为一军主帅,多铎还是言出法随的。他在昏迷之前的那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却不得不执行。
很多的军校都听到了那个命令,而那些人都是多铎的人,也就是说鳌拜叫不动的人,那么如果鳌拜轻易干掉了饶安,即使无私,也算是有弊了。所以肯定不能杀了他,那么不杀了他,就得放了他!
是的,我并没有写错什么内容,鳌拜确实希望能放了饶安,这出捉放曹不好演。这里毕竟是清军的大营。虽然安营的地方距离明军的城池只有三十里。
此刻,在山海关城内,袁大人也在焦急状态下。而此时此刻,鳌拜却比他更焦急。在焦急的等待中,他们等到了夜晚,饶安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了,倒不是清军虐待他,不给他吃饭喝水,是他觉得,绝食而死倒不是一种最痛苦的司死法,既然落到了清军手里,基本就没个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一种合适的死法呢。
就是这样的想法下,他整整的睡了一整天。直到夜里。山海关的焦急我们暂且不提,只说鳌拜。
在夜里,鳌拜偷偷的摸进小屋里,把睡梦中的饶安叫醒了。饶安看是鳌拜,笑了:“鳌拜大人,辛苦你了,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鳌拜苦笑了一下说,:“我是来放你走路的。”说着,他割断了饶安身上的绳索,并递给了他一个包袱,说道:“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你怎么来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今晚要放你走,这个包袱里是牛肉,还有水壶,辕门之外,我给你准备了一匹战马。我干掉了一名士兵,你可以穿上他的衣服,立刻离开。”
对于这样的情节,饶安怎么也没有想到,:“鳌大人,你为什么要帮我离开,难道你不怕豫亲王吗,或者说,你没有帮我离开的理由啊!”。
鳌拜摇摇头说,“不是我帮你离开的,你也没有见过我,快走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