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看着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谷凡，原本那颗相信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一边是沉默的昔日好友，一边是永远看起来趾高气昂的七大宗弟子。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用他自己都感到心虚的声音回答道：“他是小横芜山的。”

洛景华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满眼开心地看向圣女回答：

“洛平阳在被父亲接回来之前，正是在小横芜山修炼。”

高座上的圣女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众人大惊，未料到会有这样的转变。

竟然真的有关系，难道一个破落山门的弟子真的杀死了云崖洛家的人？！

而从刚刚开始一直沉默的谷凡终于开口了。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总是挂着笑容的脸变得没有任何内容。

当被他注视着，那双能轻易给周围人带来欢乐和轻松的眼睛，现在是一口无水的枯井，很平静却也毫无生机。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是吗？洛景华那种人竟然还会说出他最讨厌的那段经历？”

洛景华看着他这副样子皱起眉头：“这并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他回洛家那日是我亲自去小横芜山接的，所以我才会知道他以前的事情。”

一时众人有些诧异，没想到洛家对洛景华的家教竟如此之好，简直到了有些离谱的地步，让他对私生弟弟也保持这般友善的态度。

若是洛平阳对洛景华也恭敬些，那这便是洛家嫡生子与私生子之间奇妙的兄友弟恭。

洛景华像是看透了众人所想，面色微冷道：“这是父亲的命令，也是我作为嫡子的担当，不存在个人意愿的部分。”

众人这才觉得说得通了，毕竟之前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说是仇敌也不为过。

但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一场。

怎么现在不止谷凡换了个人，洛景华好像也换了个人啊。

如果是以前的洛景华是绝对不会表现出他看透了别人心中所想，并加以反驳的。

无论再讨厌、再不喜欢，他始终保持着洛家嫡子这个身份应有的形象，不驳斥别人，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的同时又遵守着标准的礼节，简直就像带上了一张永远理智的面具。

而现在的他，更像是撕下了这张面具，露出了真实的内里。

话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好像是进入这个寝殿开始？

有人留意到洛景华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圣女几眼，像是在观察她对他的话是什么反应。

哦～原来是因为圣女，那难怪了……

被众人注视着的圣女正撑着头，专注地看着谷凡。

“为什么要杀他？”

还不待谷凡回答，云卿奚一拍脑袋：

“不对不对，如果是他的话说不通啊，必须得是进山以后的矛盾才行！”

“怎么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恩怨？如果是以前的恩怨，如何能通过流镜湖？”

他这一通喃喃自语，实在是有道理极了，众人的想法又被牵着跑。

难道也不是谷凡？那究竟是谁？

此时秦思翊好像才终于接受了某种事实一般，从那种行尸走肉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

他再次坐在圣女的身旁，唇色惨白，满脸不耐地反驳了云卿奚的话。

“你这种想法完全错了！流镜湖并不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有些手段可以瞒过流镜湖的探查，只不过代价很惨烈罢了。”

“白二探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