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海让吴盼男在地图上大概指出了村子的具体方位。

“这么偏？！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由衷的疑问，可吴盼男什么也没说，没有讽刺，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沈定海一眼。

这一眼看得沈定海心里发毛。

“你现在话这么少我还真不习惯……”

吴盼男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他们已经驶离了城市，入目是大片的绿色，空气也带着一股草木的清新。

类似的景色，吴盼男在荒山已经看了太久太久，厌倦到厌恶。

想到陶幺，沈定海的面色也罩上一层愁苦。

“学新闻学的。”

车内无人接话。

就在这时，沈定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硬着头皮接通，每一句话在安静的车厢内都分外清晰。

沈定海松了一口气，只听前半句的时候，他还以为堂姑说她在想秦衍。

沈定海皱着一张脸，“堂姑！怎么连你也不理我呀！”

宋启年笑了一声，“很多记者是塞了钱不认账，他们只关心他们能不能做出夺人眼球的新闻。”

“其实事实真相怎样，他们已经认定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但我总得拿点什么让他们闭嘴。”

冉冉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平静道。

“他不是亡灵，自然就让他变成亡灵。”

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分外美好。

冉冉回过神，“我在想秦衍跟你刚才的聊天……姚姐姐会受到【拘魂刑】”

宋启年无奈道：“每个人要是能搞懂其他人在想什么，我们的世界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定海缓了缓，忽然发觉冉冉这话并不只是听上去的那个意思，而是还有一层含义……

“小海，冉冉在你身边吗？”

沈定海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宋叔！我们有个事要出门，最多七天，堂姑陪你接受采访这个事得延后。”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害怕冉冉的时候。

“神经吧？宋叔你没病干嘛自己咒自己？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干！”

沈定海惊恐地睁大皱起眉头，从后视镜里巴巴地看冉冉。

沈定海不敢贸然回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冉冉的表情，见冉冉没有任何表示，他才出声。

“我今天又没想清楚一个人走去大街上，被好事者拍到了，现在新闻传的满天都是，对公司有负面影响。”

沈定海不理解，“这有什么负面影响啊？就不能是宋叔你的病好了吗？”

“我知道堂姑你有些心疼陶幺，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呀，她毕竟害死了那么多人，总得付出代价。”

沈定海一噎，顿时无话可说。

冉冉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要不都没人给你们开车。”

沈定海干笑一声，“我哪儿敢有什么意见，我就是个只会听堂姑话的木头脑袋。”

冉冉皱起眉头，“我并不是认为给陶姐姐上【拘魂刑】是错的，只是我脑子里总不免想到另一个更合适的人。”

宋启年叹息一声，“人的想法本身就是最深不可测的，好事者已经开始造谣说我的病根本就是编造出来的。”

沈定海背后冒出冷汗，他咽了口口水，“要是这样堂姑你要怎么办……”

“但就是因为不公平，我们才要用手段用力量找回公平。”

冉冉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所以我才说活着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