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春节前夕,高邮府醉仙楼二楼包厢内,墨离与张毅二人相对而坐。
“不知墨先生何许人也?凭我府尹职位,竟也查不到丝毫线索。想来,尊下不是普通人吧。”张毅对满桌山珍海味视而不见,开门见山的问道。
墨离大大咧咧的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边吃边说道:“张大人客气了,在下乃一介山野村夫,寂寂无名之辈,大人自然是查不到在下的身份了。”说着,又夹了一只鸡腿送入口中。
张毅见墨离如此,皱了皱眉,说道:“既然墨先生不便透漏,那在下不问便是。只是不知小儿张迪与墨先生有何嫌隙?先生何故取小儿性命?”
墨离却是没有答话,而是夹了一块糖醋鱼送入口中,问道:“醉仙楼的菜果然名不虚传,张大人不吃两口吗?”
张毅也不恼,拱手道:“墨先生觉得好吃那边多吃些,张某今晨已然吃过了,便不吃了。关于刚才在下所问之事,不知墨先生可否为在下解惑?”
墨离歪了歪脑袋,问道:“张大人刚才问我什么了?”
张毅脸部抽了抽,随即恢复原样道:“不知小儿张迪与墨先生有何嫌隙?先生何故害犬子性命?”
墨离答道:“你儿子?张迪?不认识。”说着,墨离又吃了一块红烧肉,然后又问道:“这醉仙楼的红烧肉当真是一绝,张大人果真不吃?”
“多谢墨先生关心,在下不吃!”张毅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墨离逼疯了,便直接说道:“小儿张迪便是昨日墨先生在陈府所杀之人,不知墨先生……”
“哦,你说昨天那个纨绔子啊?那是你儿子啊?我看张大人文质彬彬的,怎么生得儿子这般不知礼数?居然敢打我未婚妻的注意。让他留个全尸已然是格外开恩了。”
“墨先生说的是,是在下管教不严。不过阁下下手也太重了些吧?不论如何,也不该害他性命吧?”张迪有些出离愤怒了,咬牙切齿的说道。
墨离却是理所当然的说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觉得教训他一顿他也记不住。既如此,我便直接将其斩杀了,也算为高邮府臣民除了一害。张大人不必谢我,这是每个高邮子民应该做的。”
“墨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在下身为人父,得知小儿被害,阁下觉得,我这父亲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你当父亲的,儿子都被人杀了,你当然得找凶手报仇啊,不然还配当一个父亲吗?”
“既然墨先生都如此说,那张某便只有得罪了。”张毅一脸阴沉道。随即冲门外喊道:“来人,将墨先生绑了,关进大牢。”
墨离闻言也不急,而是用手抹了抹嘴,然后拍了拍肚皮说道:“多谢张大人盛情款待。”带侍卫们进来之后,墨离拜了拜手说道:“不忙动手,我也有件大礼要送给张大人,还请张大人稍后片刻。”
张毅对侍卫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下去,我且等一等,看看墨先生有何大礼。”
就在张毅一脸阴沉,看着墨离风卷残云将满桌食物送入腹中之时,包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只是这喧闹仅仅持续了不足半分钟便停息了。随即,便听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锦衣卫御查督使刘迁,奉命前来缉拿罪犯张毅。闲杂人等速速退去,以免误伤。”随着声音落下,声音的主人便已经踏入包厢之内,对张毅拱手道:“张大人,别让我动手,您自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