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知晓。既已失去记忆,那前尘之事便与我无关,又何须徒增烦扰?!”
“你能看开便好。开始我还担心你挂念族人,从此颓废下去哩。没想到你却是个妙人。”陈芳见墨离对于此事并无心结,便彻底放下心来。
“岳母大人谬赞了。小婿只是生性懒散,不喜做那无谓之事。”墨离自嘲道。
陈芳见诸事已定,墨离便是自己的女婿了。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陈芳自然是要为墨离的前程作打算,便说道:“诸事已定,你自此便在家里住下吧,也方便与沅儿培养感情。这高邮衙门里,我也有些熟人,稍后便托人在衙门里为你求一闲职,也不劳累,你看如何?”
这次墨离却没有听从陈芳的安排,而是眼神坚定道:“此事便不劳岳母大人费心了。此时就快到那文武双科开考之日,离欲前往京都考取个功名,报效国家,为我大明扫清外忧大清,解决内患李自成。只是在下现在孤名之人,却是连个秀才的身份也没有了,此事却要劳烦岳母大人费心,帮我报个院试。”
听闻墨离这么说,陈芳说道:“此事不难,只是你考个文举便是,何必再考个武举?此时正直战乱之时,若是没考中也倒罢了;若是考中了,陛下必定会派你带兵出征,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沅儿怎么办?当初沅儿的父亲就是去打仗,然后就杳无音信了。我不希望沅儿也经历与我相同的遭遇。”
“如此,便依了岳母大人,小婿只考个文举便是。”
陈芳思虑片刻后说道:“你此番若是名落孙山,倒也没什么,若是高中状元,到时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定然看不上我们家小门小户。不行,此事我不能帮你。”
墨离呵呵笑道:“岳母大人多虑了,在下如今一无人脉,二无财物,三无名声,畹芳可有嫌弃小婿啊?”
“自然没有,我家畹芳可不是那市侩之人。”陈芳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说墨离是市侩之人吗?于是赶忙补救道:“你别多想,我不是说你是那种市侩之人,只是关心则乱。”
墨离说道:“岳母大人不必解释,小婿理会的。诚如您所说,畹芳如今并无嫌弃小婿,小婿又怎会嫌弃畹芳呢?更遑论畹芳生得这般美艳,又精通六艺。还请岳母大人给我一点信心,也给畹芳一点信心。何况此次进京赶考,结果尚不可知,还请岳母大人放宽心。”
“母亲大人,我相信相公,他一定可以考取个功名,起码也是进士及第。我也更相信,相公考取功名之后,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将我迎娶过门。”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圆圆此时却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只是她自己并没注意到,自己还没过门,便已然改口了。
陈圆圆的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笑,略显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陈芳走上前来,左手握住女儿的双手,右手请轻拍了拍陈圆圆的手背,调笑道:“这还没过门就先改口叫相公了?你究竟是有多急着嫁出去啊?哎,真是让为母寒心啊。”
似是反应了过来,陈圆圆羞得再次将头埋进胸口,抽出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再也不言语了。
下午吃过饭后,陈芳对墨离说,院试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让他两天后前往高邮书院参加院试。
古时候的夜来的极早,吃过晚饭后,黑夜便爬上了天空,驱散了白天的光明。
吃过晚饭的墨离独坐在内院的凉亭之中,从管家处要来一壶酒,便独自饮酒赏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本以为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万万没想到,如今我却要成婚了,第一个娶的却不是你。雪儿,你……还好吗?”
仿佛真的听到了雷凝雪的回音,“我很好,流夏哥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不论世间沧海桑田,不论空间如何转变,我,会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