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颜震惊的看向宁相,宁夫人手里正在做的鞋子跌落在地上,她身子一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你对长公主下手?你疯了吗?”
宁相瞪了一眼女儿,拉着夫人想让她坐下,可宁夫人却蛮横的甩开了他的手,“才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老爷就不想想孩子们吗?”
宁若颜也跟着帮腔:“父亲,母亲说得对,为何父亲要铤而走险,宁家的富贵已经是烈火烹油之势,宁家在京城已经占了一席之地,为何还要冒险?”
她心中有个危险的猜测,父亲一辈子谨小慎微,临了却在这个时候发难,该不是他看上了那至尊的位子?
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她脸色一白。
“恳请父亲为全家人计。”
她端正的跪下了,目光直视宁相,半分都不后退。
宁相长叹了一口气,将女儿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长公主中毒跟为父有什么关系,你哪里听来的胡话,瞧把你母亲吓得?”
宁若颜半信半疑:“父亲当真没有?”
宁相暗恨自己不该一直待在家中,这反倒让家里人先看破了。
“当然没有,为父是那样的人吗?你们几个自小,为父便教导你们为臣子必当尽忠职守,为父岂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正色道。
“父亲没有就好,害女儿担心一场。”
她当然也察觉到了父亲的不对,今日当着母亲的面干脆心一横和盘托出。
“好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你这整日里瞎琢磨,看来为父得给你好好的找个人家了。”
一句话羞得宁若颜立刻快步跑开。
下人们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宁相抓住了妻子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我哪里舍得拿这个家来赌。”
宁夫人却神色冷漠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骗的了女儿,骗不了我,我先前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想来,长公主中毒是你的杰作吧?要不然后院关着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宁夫人一语道破,宁相惊愕的神情都来不及掩饰。
他凌厉的视线顿时穿过帘子看向了外面侍立的婢女,不消说,这个消息一定是下人打探来的。
自己还以为将她关在后院无人知晓,却不知自己的夫人早已得知了消息。
他踉跄着起身,“夫人累了,好好歇着吧。”
“你想拿全家人的命去赌?咱们家已经够富贵了,若雪如今还在巴蜀,她腹中还有孩子,你连这些都不顾及了吗?”
宁夫人的手紧紧的抓着桌角,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宁相顿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
“来人,伺候夫人好好歇着。”
终于,他做出了选择,抬脚离去。
身后宁夫人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夹杂着下人的惊呼声。
宁相脚步未停,走的飞快,眉宇间的怒色也越发的凌厉了。
等众人赶到京城的时候,凌忻的脸色白的不行,好在常山及时的将一粒药丸塞入了他口中,却不料一直跟着的老者上前一掌就将凌忻刚刚吞入口中的药丸给打得吐出来了。
“吃这药丸,无异于饮鸩止渴,坐下,我给你好好的扎两针,缓解一下。”
常山的怒气立刻烟消云散,凌忻也听话的坐下了。
自从给长公主训练暗卫的那个老头说了此药不能服用之后,他也想过不再服用,可不服用他毒发很快就会陷入昏迷中,哪里撑得下去。
老者黢黑的手执着细细的长针,出手快如闪电,很快插入凌忻的几处要穴,等他撤回针的时候,凌忻的脸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