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淮阴侯刻不容缓,若是凌汀兰状告他屠杀靖国侯府满门,他必死无疑。
“我愿意,我只恨我从前瞎了眼,竟然相信一个蛇蝎女子,任由他将哥哥骗得晕头转向,拆散了,原本应该是和谐的家庭,可他在候府也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忍心将那些下人全部都杀了?她从前把我当妹妹对待,那都是假的,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这么一通话,说完热泪滚滚。
“快别哭了,我不也没发现他的真面目吗?不是说好了,就是不要再提嘛,侯府的人命,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沉下脸来,当日推开大门,那血腥的场景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秋菊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回禀公主,这是淮阴侯送给公主的。”
凌汀兰的视线立刻黏在了匣子上。
“?他能送什么好东西给本宫扔出去,不要。”
“淮阴侯说,公主若是不看会后悔的,还说公主担心什么,他心里都知道。”
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一瞬间竟难以呼吸,心里的担忧慢慢的扩大。
自己一个异世穿过来的灵魂,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凭的是原主的身份。
可若是有人揭穿了自己的身份,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还会被扣上杀害了原主的帽子,到了那时,太后和皇上还会向着自己吗?
很显然,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脸色变了。
“长公主,有什么不对吗?”
凌汀兰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韩蕊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不过垂死挣扎,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一歇吧,待会儿过来一起用晚膳。”
“是。”
然而凌汀兰一走,韩蕊就迫不及待了,打开了匣子。
上好的楠木匣子打开,里面竟只放了一封信。
拆开信,里面只有几个字:今夜子时风波亭。
韩蕊沉思了一会儿,猛然将手里的信撕成了稀巴烂,还不放心的扔进了香炉里,看着它变成了一缕缕的青烟,这才放了心。
掖城,凌忻已经点兵完毕,剩下的几万人马对他来说抢回江州已经完全足够,只要没有柳如眉,他敢拍胸脯保证这一场仗他绝对能赢。
黑黢黢的夜里,士兵们一个个端着碗正在饱餐,今夜将有一场恶战,而有的人只怕是再也回不来。
凌忻坐在不远处,手里也端着同样的碗,只是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享用什么无上的美味。
常山大步流星过来。
“侯爷,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凌忻将最后一口饭扒入了口中,放下完他站起了身子。
“随本侯出发。”
声音震耳欲聋,直上云霄。
今夜他们的目标便是江州城,星夜出发,二更天的时候,便会到江州城外,而此时只怕皇甫坚正在庆祝胜利。
机不可失,今夜便是返工的最好时机。
而他从来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时机。
一万骑兵静悄悄的出了掖城,这一次他带上了十来个暗卫,黑夜里每匹马的马蹄子上都包裹了布,走起来几乎没有声音。
凌忻抬头看向了京城的方向,自己白日里写了信,不知还要几天才能到京城,长公主得到江州城坡的军报,只怕是十分担忧吧,还有裴七娘,她的死自己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