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没有错过她的反应。
“你家主子为何要害初蕊长公主?”
他开门见山,根本不打算跟着宫女周旋。
芙蓉的瞳孔一下子变大,接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深宫多年,她早已练就了变脸的本事了,尽管心头狂跳,却瞪着一双无辜又水灵的大眼睛问:“国公爷如何这般污蔑我家公主?”
“我就知道你要这般抵赖。”
姜灿一拍手,进来个妇人,看着面容普通,身子圆滚滚,脸上谄媚的笑容让芙蓉身子挣扎不止。
这妇人是宫中最擅长惩罚犯了错的宫人的刑嬷嬷,经过她手的宫人没有不松口的,皆因她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是宫人口中的活阎王。
“你若是老实交代了,本国公保你不死,你当本国公是如何知晓这天大的秘密,你家主子将此事都推到了你身上,可你不过是个小宫女,你与初蕊长公主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般毒害护国长公主,你九族都得死,你不想你宫外的父母亲人跟着一起陪葬吧?”
芙蓉瞪大了眼,如果说进来的这个妇人让她心生恐惧头皮发麻。
辅国公这般威胁更是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之所以小小年纪入宫,便是因为家中吃饭的嘴太多了,母亲一个寡妇带着七八个孩子,自己入宫的所得的月例还有主子们的赏赐每月尽托采买的人送回了自己家中。
上一次她跟着初荷长公主出宫,被特许回家看了母亲一回,母亲两鬓斑白,大哥新添了个白胖的儿子,自己还抱过一回,还有最小的妹妹,如今也八岁了。
她心中开始动摇。
可是初荷长公主对自己多好啊,她也是个可怜人,她不过就是耍了个心眼,又不会真让初蕊长公主永远醒不过来。
姜灿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示意那嬷嬷。
圆滚滚的妇人围着芙蓉走了一圈,“瞧瞧姑娘这细皮嫩肉的,老奴还真是不好下手呢,姑娘便从实招了吧,别多受皮肉之苦。”
“刑嬷嬷且慢,便给她一炷香的时辰想清楚。”
那妇人立刻麻利的点了一支线香。
芙蓉开始回忆起自己入宫做宫女的日子,冬日里手指头浸在凉水里生了冻疮却没有药,咬着牙还要洗堆成山的衣裳,即使每日里这般拼命劳作,还是吃不饱,常常夜里偷偷的流泪,然而想起家中的寡母和兄弟姐妹,又咬着牙每日洗那山一般的衣裳。
直到有一日自己哭泣竟撞上了一个初荷长公主,那时候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四公主,她却带走了自己,两个可怜的女孩子相互取暖,这些年相依为命。
“姑娘的时间可不多了。”
刑嬷嬷的话竟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刚点燃的线想竟然只剩下一半了。
“谋害护国长公主罪大恶极,姑娘只怕全家人的性命都要搭上去了。”
邢嬷嬷脸上带着笑,可落在芙蓉眼里吓得她浑身都在发冷。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她招不招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骨头比别人的硬,多少太监在邢嬷嬷的变态刑法下都一一招供,可若不是初荷长公主将自己带走,也许自己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