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侯府里等着你。”他甩袖离开,大门哐当作响,仿佛在宣泄他的不满和猜疑。
胭脂整理着韩蕊的头发轻声劝:“公主,何必呢,太医都说了您要修养几日,为何非要前去,她柳如眉何德何能让公主下跪,这满天下您就只跪过先帝和太后娘娘,她柳如眉算什么东西?”
“胭脂,本宫这么做自有深意,你若是这般态度,便留在府中吧。”
胭脂立刻变了脸,“奴婢死罪,还请公主许奴婢跟着,否则奴婢放不下心来。”
透过她一脸的惊恐,韩蕊看到了她的忠心,死忠。
“注意言辞,你贴身服侍本宫,该知道谨言慎行,若再这般不忌口这公主府恐怕是容不下你了。”
“是。”
再次来这靖国候府,满府白幡飘摇,那清贵男子孤独的背影仿佛一柄刀,直插心尖。
韩蕊提着裙摆走过去,接过婢女递过来的香,然后跪在青石砖地上诚心诚意的磕头叩拜。
胭脂气得咬牙切齿,却好歹记着主子的话,半点都不敢言语。
韩蕊起身,她迅速冲过去一把将她捞起来。
“公主,您身子还虚,回府歇着吧。”
韩蕊却站着不动,她微微侧过头去对上男子冷漠的视线,目光犹似询问。
“公主金枝玉叶,以为给如眉磕个头上柱香便能一笔勾销吗?”
胭脂气结,差点又要抢话,好在关键时刻将话咽了回去。
韩蕊苦笑,苍白的脸上总算浮起几许红晕,“当日本宫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已磕头认错,不知侯爷还想让本宫如何赎罪?”
因为气息不稳,她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
“这就得看公主的诚意了。”
凌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侯爷不如明言。”
韩蕊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头晕得厉害,却又不得不苦苦支撑,明明又不是自己做的,这干什么还要自己来磕头,刚刚那青石砖地跪下去那一刻硌得她膝盖还是疼,恐怕白皙的膝盖已经青紫一片了。
“不如公主请求和离,待本候涤清内乱,太后将巴蜀之地赐给我。”
“此事事关重大,本宫需考虑一番。”
原主都杀了他心中的白月光,这夫妻再做下去自是没有意思,和离事小,可巴蜀之地与南疆接壤,他若是有二心,岂不将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她心念电转。
“那长公主可得好好的考虑了,本候得到消息废太子带着兵马已经到了宣城。”
明明是轻飘飘的话却带着万分的冷意,让韩蕊打了个冷颤,她不敢再耽搁了。
“侯爷等消息便是。”
华丽的马车直奔皇宫,韩蕊坐在车上脸色铁青。
胭脂将准备好的参茶递给她。
“公主,闭上眼睛养养神吧,您身子虚弱,经不起这般劳心劳力。”
“好,本宫眯一会。”
她也不逞强,顺从的靠在了软枕上,闭眼小憩。
马车进了宫,直到后宫再换乘了软轿直奔太后昭阳宫。
太后正在插花,长颈白瓷瓶里是两三支娇艳的牡丹。
她上前微微福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眸光一沉,手上用力,开得最好的那一朵便从枝头掉落在桌上。
室内静的出奇,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声。
没来由的韩蕊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果真去给那高氏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