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由于想到了保险金,宣燕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受益人所获保险金的总额为一亿元——按杜云祥的记忆是这样的,然而杜云祥却哭丧着脸宣布道:“被保险人自杀的情况下,合同未满一年的话是拿不到保险金的。董事长以宣燕作为受益人那份合同起始日是在他去年过生日后的两三天,如果这事儿就这么当作自杀处理,宣燕还是什么都拿不到。”刚才杜云祥认为事态极为不妙,就是因为想到了这点。
“也就是说,我遗产和保险金都拿不到咯?”宣燕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正是如此。”杜云祥说。
“我不答应!”宣燕再次狂挠头发,嘴里喊着。“我和那老头子交往了近一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人没法接受!”
“是你命不好嘛。”付强冷冷地说。
“对了!”宣燕用孤助求援的眼神看着杜云祥。“能不能把他弄得看起来像他杀?这样我就能拿到保险金了!”
“不行呢。”在杜云祥回答之前,付强先插嘴了。“要这样做的话,警方一步步查缉下来反而会把事情复杂化。如果非要干,就伪装成事故死亡好了。这样岳家的面子也能过得去,你也能得到保险金。嗯,这个方法不错!”
“行不通。”这话出自杜云祥之口,他依次看看另外两人的表情,冷静地说,“伪装成他杀和事故死亡都办不到。”
“为什么呢?”付强问。
“会败露的。”杜云祥直直地盯着付强,回答道,“绝对会败露,无论伪装得如何巧妙,警察也不可能把上吊自杀的尸体错认成他杀或者事故死亡的尸体。只要看绳索的勒痕就能一目了然,或者通过淤血的状况也能非常容易做出判断。”
“这么轻易就能看出来?”
“非常容易。普通的他杀和自杀或许难以辨别,但判别死于上吊和绞杀却是医学的基础,连警校的教科书上都有。”
付强向宣燕摊开双手。“好像行不通呢。”
宣燕听了杜云祥的解释,似乎放弃了自己刚才的念头,但依然不肯死心,看着杜云祥问:“有没有什么妙招?”
杜云祥则把他那犀利的目光转向付强。“宣燕的保险金问题也好,岳家的面子也罢,对副董事长而言,现在宣布董事长死亡都是很不利的呢。”
付强惊讶地眯起眼睛,看着杜云祥。“所谓不利……是指?”
“首先是遗产,按照现在这种情况,老夫人将继承二分之一,而剩余的二分之一由董事长的女儿和儿子两个人平分。”
“为什么?老夫人不是和董事长离婚吗?”
“只要离婚协议不报送到政府机关就不予承认。这可是常识。老夫人同意与岳林离婚是有因由的:她哥哥创业失败了,身上背负着巨额的债务。本来她想把从岳林那里得到的赔偿费投资给哥哥的,不过现在一旦岳林的死被宣布的话,她显然会撤消自己离婚的意愿。”
“首先是……遗产啊。”付强满脸严肃地询问杜云祥,“那其它还有什么不利因素吗?”
杜云祥面朝着他,先扔下一句话,“虽然这有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如果老夫人有那个意向,她很可能会掌握公司的实权。那么,她也就理应提拔自己的儿子岳云飞董事为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