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柱的笑容有些僵了,两片厚嘴唇半张半合,如僵死的鱼。
姜毕竟是老的辣。他马上恢复裕如,轻松笑说:“我的年龄跟你父亲差不多,你们在我面前就像孩子一样,对孩子我当然可以亲热随便些了,这样才亲切浑和么。”说着他又伸手拍吴雨梅的屁股,“你看,裙子这块还粘着裁缝画的粉笔道,我给你打扫下去。”
吴雨梅绝望地闪开身子,“好了,请你出去吧,我换下衣服再打扫吧。”
“就好了,”刘立柱又快速在吴雨梅屁股上拍了几下,一个手指明显在屁股沟上划了两下,这才松开手,“好了,干净了。”
刘立柱摆着八字脚走出屋去。吴雨梅迅速换下校服,她抓住那条裙子,恨不得把它撕得粉碎!
吴雨梅走出校长室,有一团火在她胸膛里燃烧,烈火雄雄,浓烟滚滚,憋得她喘不过气来,两眼直冒火星。她走出教学楼的大门,走到校园里,这才觉得呼吸稍好些。她走到校园一角的小树林里,把自己掩藏在绿树的浓阴里。
齐晓丽从教研室的窗户看到了吴雨梅的举动,她放下手中的教案,也向小树林走去。
“雨梅,你怎么了?”齐晓丽小声问。
吴雨梅看看齐晓丽没有出声,两眼仍冒着火星。
“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齐晓丽的眼睛向校长室的窗户望了望。
吴雨梅微微点头,“他,他让我试校服样子……”吴雨梅黑亮的眼睛滚出屈辱的泪花。
“这个混蛋,又找上了你!过去他让我试,那滋味,太难受了。”
“我,我受不了了。”吴雨梅的眼睛又滚出泪珠。
齐晓丽握住吴雨梅的手,轻轻抚摸。“还是忍耐吧……”
“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齐晓丽沉吟片刻后说,“这要看命运了,也许他会对这种把戏腻味的,也许他会调走,最不济他还有退休的一天。”
“那要等多长时间啊!我受不了了,我忍不了了。”吴雨梅哭着说。
“不忍又怎么办呢?你别哭了,哭红了眼不好上课了。”齐晓丽拿出面巾纸递给吴雨梅。
“我,我想告他。”吴雨梅一边用纸巾擦泪一边说。
“告状?”齐晓丽沉吟片刻又说,“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告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证据不好找,刘立柱和区教育局局长郑新关系又很铁。他是郑新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不好告啊,告不倒负作用不会小……”
“可我忍不了了,这样活着太难受了,还不如一条狗……”吴雨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也难受啊,他对我也没放过手,就前天……”齐晓丽眼中也滚出泪珠。
“反正怎么都是难受,就跟他拼一把吧。”
“这样是痛快,可我有家,有孩子,我……”齐晓丽眼睛现出犹疑、为难的神色。
“那就由我来告吧,我负担小。”吴雨梅眼睛闪出坚决的光芒。
“你非要告,就试试吧。如果上级真的派人调查,我会站在你这边说话的。我还知道一个年轻女教师也受这个罪,我会动员她也说话。”
“这样太好了,我就更有信心了。我今天回家就写告发信。”
告发信用电脑打出来了,签不签真名呢?吴雨梅踌躇再三,还是在签名处签上了“红光小学数名年轻女教师”。
信扔进了信箱,“嗵”的一声响,吴雨梅觉得好像打响了信号枪,一场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