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一直都是这样,她会告诉你接下来会有什么,不会很轻松,至于决定权她很少帮你去决定,是苦是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和自己经历过的就是不一样,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口水去说那些可有可无的话,还不如让楚浩然和何贺齐自己去感受。
等撑不住了,还可以再休息。
然而这一次夜灵真的意外了,因为全程就连最爱叫楚浩然都在默不吭声,以至于不怎么吭声的阿天成了最喜欢说话的那个。
然而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角色转换,他们只知道这段路的变态程度丝毫不亚于被一群蛇狂追出去八百米。
陡峭往上的峭壁和之前的路有异曲同工之处,让人看见了第一印象绝对是险字!
不说别的,反正看见这样的路,夜灵就生理厌恶,建路的人是绝对不用走这条路的,要么飞,要么跟暴力直接撕开空间。
“上面的路越来越窄了,大家要小心!”走在前面的阿天出声提醒道。
“好……”实际上已经精疲力尽的楚浩然喘口气后才继续道:“前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路几乎需要攀爬了吧,不少地方都是岩石不怎么结实的,所以你们往上爬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这一脚踩下去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我记得这里有只熊,不知道还在不在……”忽然,阿天嘀咕着说道。
“熊?”夜灵大脑此时有些费劲,很远不说可能还要呆滞好一会儿,然后……
“熊?!”
“哪有熊?!”
傻眼了的楚浩然和何贺齐纷纷抬起了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天,作为这里的“主人”这么吓唬客人真的好吗,虽说这里有什么阿天他们也说不着,没有那自然是最好的。
天海棠花疑惑的道:“等会儿,你居然来过这里。”
“这有什么的,我以前经常这样的好吧,再说了,你们都是大忙人哪里有空会注意到我呢。”
阿天不以为然的声音刺激到天海棠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都是黑的。
他不知道,那么是不是这小子有时就是时不时的给他来点刺激的什么的,或者偷偷摸摸的去做什么也没人知道?
“说吧,我以前藏在花树下的酒是不是你偷的。”这个才是关键。
阿天顿时心虚的目光四处乱飘:“没有,没有的事!天花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枉费我还那么相信你!”
我信你,而你居然在惦记着我的酒。
阿天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嘿嘿笑了一下,被抓包就算了,还是因为这种时候这只事被抓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真没想到,居然还能被逮住。
已经不知道这两位是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和陈年旧账就算了出来。
翻旧账嘛,懂,都懂,而且还是来了不是吗。
“休息够了就走吧。”夜灵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这一刻阿天真的很感激夜灵,他就说吧,夜灵是个好人,每次都这么巧合的帮了他大忙,所以……
他已经要找个机会,好好报答他。
前面的路的确很陡峭,就算是有修为的大家也差点没一个恍惚就有失手的可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夜灵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攀爬着,每次踩在较为结实的地方,没事之后就可以随行一点可以了吧。
总算爬到了顶后,夜灵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忽然不远处穿来了震动的声音。
很大声,很激烈。
就像是……
兽潮!!
一定是兽潮,不嗨都黁选,这个就真的很扎心了。
“终于上来了。”
楚浩然感激流涕的吸了吸鼻子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欲哭无泪了,天知道这里会这么难。
何贺齐紧随其后,然后简单咳了一声后忽然愣住:“等会儿……”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又过去了四秒,何贺齐忽然脸色大变,看了眼所有人都在后,从猛地道:“走,快走,这地方马上就要动静的。”
动静,其实动静一直都有,就是要看是什么样子的动静让视频里的是怎么样。
“是野兽踏过的声音。”
“兽潮,这段时间恰好是兽潮,听着数量还不少还是不要想着以武力解决了,他们真的太……”
太什么,阿天还没说完,忽然脸色骤然一变连忙道:“快走!”
……
从上望去,一片乌黑逐渐吞噬着大地,隐约可以听见其中的咆哮声。
万兽狂奔。
这要还停留在原地,不说四分五裂也会死的痛苦万状。
爬在高处的几人默默地注视着眼下这一幕,楚浩然默默地咽了咽唾沫,眼神飘向兽群的后方。
“它们就这样跳下去?”忽然,何贺齐惊呼道。
天海棠花道:“皮厚,死不了。”
几人沉默了,可以,很直接。
也许是看出来三人的疑惑,最后天海棠花还是勉强的解释了几句。
原来这种状况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导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大面积的兽潮出现,并且这种状况还一时无法得到解决。
“他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不会这样,每当他力量失控时才会驱散开周围的兽群,可即便如此那力量仍会殃及没来记得避开的兽群。”他说道。
夜灵惊讶道:“力量失控?”
在力量失控下还能保持理智驱散兽群,看来他们即将要见的人是个不同寻常的主儿,力量失控……
夜灵若有所思了一番后,心底暗暗留了个心眼。
就连阿天这种性格灵植最开始都是打着利用的主意靠近,可见天海棠花其实也并不是多信任他们,完全像是因为阿天执意要跟着所以才勉强同意。
“是,一会儿你们就会知道了。”天海棠花轻瞪了一眼刚才就要说出去的阿天,这个没心没肺的不亏是根木头,就连脑子里塞的也是木屑,都不知道动一下。
阿天委屈的耷拉下了头。
他觉得夜灵人挺好的啊……
为什么天花总是要他警惕,她不也没做什么。
听着话,夜灵顿时识趣的闭上了嘴,双方本来就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也就阿天会因为相处而逐渐放下戒备,除了他之外,这些灵植就没有一个是好惹。
又过了一会儿后,一行人才再度出发。
这里是处黑森林,从这里往里看去几乎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然而当他们走到里面时,却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一草一木。
这片森林,有阻隔他们视觉的能力!
犹豫着踏出了一步后,夜灵就平静却熟练地绕过一段路,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处扎眼的桃花树和院子。
以及。
一个人。
“这样有意思吗?”夜灵微蹙着眉,不解的问道。
对面之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你来了。”
仿佛并没有看见夜灵此时脸上的不满,更没有听出夜灵此时的不悦,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一般,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是以前从未有的。
“我来与不来都一样不是吗,说罢,你要做什么。”夜灵已经没有兜兜转转的心思,直言便道。
夜澈似乎有些苦恼的看着她:“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
他笑着道:“怎么可能会一样呢,你来和别人来都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来,却不希望别人来这也许就是最大的差别吧。”
对夜灵,他仿佛总是有种用不完的耐心。
可对于已经知道了他那些事的夜灵而言,夜澈此举,不过是在故技重施,并且在试探他在自己内心还有多少的地位可言。
“我对你是有期待的,但那已是过去,你又何必再三试探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
如果是刚开始的话,那么她还有的未知也许就真的遮掩了过去也说不定,然而现在迟了,说什么都迟了。
就像两人的关系回不到最初一样,他再也不是夜灵心底无所不能的师尊,也不是她需要敬仰崇拜的人,而是一个只知道自私自利不顾及一切的冷血无情之人罢了。
“正是因为心存侥幸,所以才想再试一次啊。”如此直白的夜灵倒是让夜澈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现在的亲人真的让你改变了许多,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那是你不够了解我,从始至终变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两人你一句后我一句,最后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谁也讨不到好,却也是另一种平衡的状态。
夜澈叹了一口气,浅笑着身子微微一侧:“进来坐坐吧,你许久没有好好看看这里了,不知在你的记忆里这里是否留得一席之地。”
当年,夜澈将她带回夜氏后,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里。
这段记忆自然不会轻易流露,如今夜澈打定主意就是要她回想起更多,虽不知道用意,但以她多年对夜澈的了解来看,若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恐怕会有更难以预测的事情发生。
夜灵平静的抬眼看了看后,道:“有些眼熟,原来这地方并没有被你毁了,我还以为之前是我幻觉了呢。”
这显而易见的嘲讽,显然是针对夜澈,说他过去用尽手段,结果还不是有舍不得的死物宁可带走也不愿舍弃。
看来,那棵樱花树于他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发现这一点的夜灵若有所思,她以前就知道这课樱花树是夜澈心尖上的一点朱砂痣,更是他的白月光,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意,这种程度,和他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看来还是记得的,进来吧。”夜澈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别说夜灵了,就连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要测试,结果真面对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下不了手。
他就说,自己这徒儿的本事岂止这般。
她啊……
和以前,当年,过去一样……
似乎想起了什么,夜澈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有些许意味在其中,却让人琢磨不透。
夜灵有句话说对了。
她从未变过,变化的只是这个世界,只是——他!
……
这一行,显得有些许匆忙,也有些许不知所措。
夜灵到最后都没有搞清楚夜澈究竟要做什么,结果人真的就招呼着她在院子里小坐一会儿,然后时不时说了些过去的事,夜澈或许是以为她都忘了,实际上,夜灵从未遗忘过,她不过是不想在夜澈面前展露原本的自己,任何脆弱的一面都有可能成为夜澈进攻的方向。
她至今都并未和他正面交锋过,然而夜灵总有预感,如今局面上很快那些棋子会逐一暴露,而夜澈也将会在某一时刻上场,正面和如今台面上的势力对抗上!
是的,就是对抗!
她一点也不认为夜澈的野心很小,区区寰宇域和灵域,已是一界之主的夜澈不见得会在意这些,他一定是向往更高处。
夜灵离开后,夜澈一人在院外停靠了许久,随即默默的转身进了院中。
“这么寂寥,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忽然,树后穿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夜澈侧目看去,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像什么?”他嘴上虽问,然而他并没有非常在意的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树后的人嗤笑一声,亲和的声音却满是意味不明的讥讽:“孤寡留守老人。”
“你就像极了这类角色,当初那么野,在外毫不顾念家中,如今有心回来结果可好家都被自己搞没了,现在连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你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