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措不及防被竹子炸裂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的龙战:“?”
这是……生气了?
十二万分确定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龙战顿时就更一头雾水了:“大小姐你……”
“没事。”意想不到的反应极快,箫无心扭头几近面无表情地说道。
龙战瞥了眼地上那已经完工了的竹凳子,有些新奇地打量着,赞叹道:“没想到大小姐还会以竹子为材料做这些,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箫无心疑惑地挑眉。
“嗯,有见人拿竹子做栅栏,做观赏,但没见过有人可以用竹子做这些家具。”说着,他的视线再度落到了箫无心手上的篓子。
只是无聊想找事消遣的箫无心手上动作一滞,双眸睁大,乍一看竟有些呆萌。
她以为这很常见。
竹子编制各种小玩意儿就算不是每个人必备的技能,但也不至于第一次见到吧,难不成……是因为龙战从来没有去过村镇之类的地方?
在都城这种繁盛一国心脏的地方,少见还是情有可原。
“你老家在什么地方?”心中想着,箫无心顺口就问了出来。
就当做多了解下这个世界了。
龙战神色怔愣了一下,随即有那么一瞬的黯然,却并不是非常明显转眼笑道:“属下是孤儿,并没有家人也没有家,是元帅将我从难民窟中救出并且给了我一份活计让我能在军营中生活。”
空气突然弥漫着一股子尴尬。
一脚踩中的箫无心整个人都不好了,看龙战样貌端庄气度也算不错,比那些成天流离在烟花之地的世家公子哥还要更像名门后人,哪里想到……
但问都问了,再收回才是最伤人。
箫无心干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问道:“后来呢?他们不是说你是炎龙军分队的队长。”
显然没有想到箫无心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关于他的过往除了箫无心的父亲,他便没有对第三人提起过,更没有人主动问起过。
“我本是不懂得修炼,是元帅看我对那些士兵极为向往,所以亲自教我,但我那时年岁已有八岁虽不算晚但也不早了,所以进步一直缓慢。”
“后来,我便随着元帅上阵杀敌,从一个小士兵开始渐渐的就进入了炎龙军,成为了其中一员。”
龙战笑着说道,看得出来那段时光他很珍视:“进入炎龙军后便没有那么频繁的战事,每次行动都是关乎卫国的大事,再后来,我就成了炎龙军其中一支队伍的队长直到现在。”
尽管他很轻描淡写,但个中的艰辛没有亲身体会的人,自然无法了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盯着人家的箫无心,忽然有些不解地皱着鼻子,淡声道:“这些年里你过得并不舒坦,脚下的路也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我很疑惑,是什么让你失去了警惕心。”
龙战愣在当场。
但箫无心的声音却继续传来,很平淡,却也一刀见血:“还是你觉得,在箫府这种女眷生活的地方不比上阵杀敌,所以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步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正眼好好看看这个地方。”
猛地意识到箫无心是在指什么的龙战眼底划过一丝痛色,神色转眼黯然了下去。
是,他掉以轻心了。
“我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他不蠢,知道自己的状况绝非偶然,但他也震惊,这种写在话本里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了去了!”
箫无心毫不留情的冷哼一声,淡漠的眸光中夹杂着一丝令人看不透的光芒:“龙战,你可知如果没有人救你,最后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苦涩,浓浓的苦涩在口中荡漾开,化不去。
转回头继续忙活自己的箫无心言语间的冷意已经收敛,淡声道:“战场无大小,有人的地方便有硝烟,比起看得见的刀剑锋芒,隐藏在暗处看不见的危机往往更致命。”
说着,箫无心手上动作轻微一顿。
余光瞥向身后那勉强撑着自己身体的男人,眼中并无半分怜悯:“你……现在明白了吗。”
心性纯良是好,心性天真也是好。
但在这里,纯良和天真无法换得生存,最起码的防人之心都没有,和脱光了站在刀刃上跳舞有什么区别?
龙战身躯猛地一颤。
赫然抬起头,眼里乍现震惊。
箫无心不是在嘲讽和陈述,是在……教他?
在此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