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折腾人,还以为醒了,昏迷了也学不会安静。”
吓了她一跳。
拧干了擦拭的布后箫无心细心的将沾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仔细看了看没有大伤口后这才一点点轻轻的将他脸色的血迹擦去。
谁能想象得出呢。
昨夜那个凭着一把匕首,出手便是狠辣决绝,毫不犹豫的人,即便是面对再血腥的画面依旧面不改色,现在居然会这么耐心的去照顾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唉,你也死了,这地方可以改名叫火葬场了。”箫无心叹了一声,直起了腰。
忽然眼前一怔。
柔和的光芒斜斜地从窗户照射了进来,些许柔光正好打在躺在床上安静得宛如一尊精致的雕塑的人身上。
箫无心目光微动,落于他的脸上时也有短暂的失神。
前世她也算身份尊贵,生来便被定下继承人的身份,世家之中与她打交道的多数也是同样为继承人比她大几岁的年轻一辈。
她见过不少俊美无双的面容,或儒雅随和,或温柔体贴,又或者阳光帅气彬彬有礼,每一个人都有他让世人为之惊叹的地方。
但眼前的这个人,却有着说不出的独特。
即是如此安静的状态下,也丝毫不减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身后铺散开的墨发顺畅柔和如同上好的丝缎。
鼻梁高挺,眉目如画,透着一股邪魅让人忍不住大呼一声妖孽,哪怕是闭着眼睛,箫无心此时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令人颤栗的气息!
这个人——
箫无心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危险”两个大字,抓着布的手不禁轻微一抖。
她救人,真的是对的吗?
此时她还尚且羽翼并未丰满,如果贸然接触外界那些容易丢小命的灾祸,怕是再给她十条命都不够她丢。
“长得好看过头的十成有八九都带刺,现在把你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箫无心终于有欲哭无泪的感觉了,来到这个世上,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遇上让她头疼的,居然会是一个昏迷不醒重伤在身的伤患!
又后退了几步,谨慎的打量了男人几眼后,撇了撇嘴。
算了。
救都救了,如果真是个蛮不讲理的主儿大不了跑路。
“算你小子好运,换一个看不把你扔了,你要敢胡来,本姑娘手起刀落!”面对一个昏迷的人,箫无心丝毫没有自觉,咧牙恐吓,嘀嘀咕咕个没完。
虽然很不想,但最后还是壮着胆子给人擦拭完上半身,尽可能的不让伤口发炎,完成这一项大工程后的箫无心彻底舒了口气,双手抱臂撇了撇嘴。
“没给医疗费就救你,亏了,亏大了。”
幸亏她是学医的,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还能应对,但这样的伤口……
凝视着男人胸口处的伤,箫无心若有所思:“是剑伤吗?这一剑可险些刺中心脏要了他的命。”
这一剑的精妙,在于刺中之后封锁住了这个男人的功体使得他无力反击,同时,一剑伤及周围脉络,伴有的剧毒之猛烈点滴足以取人性命。
她只是不小心手上的布触及到伤口,竟是将那块布也一点点腐蚀。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是她唯一的一块布……
哗啦——
“混蛋!”
倒了水的箫无心将木盆放在石桌上,越想越气,不爽地冷哼了一声:“就该把挖个坑把他埋了,眼不见为净。”
箫无心微眯起眸子,凝望着敞开门的房间,心中若有所思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法子行不行得通。
这时,一道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叫赫然从背后传来。
“箫无心?!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身后的声音里充满了太多的情绪,但更多的还是那不可置信的疯狂。
“来的可真快啊。”清澈的双眸之中缓缓浮现一丝冷意,淬着点点寒光,箫无心嘴角微勾,扬起了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