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德何能让老先生如此费心费力?”
南宫凡心中激荡起点点暖意,“这世间看来不是仅有为了点点利益便争破头的修炼者、江湖人,如广老这般心善的人也有不少。就是这种种类型的人组成了这丰富多彩的世界。”
饮下鸡汤,南宫凡一时之间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特别是有着“我是谁?”这个极为深奥的话题盘绕在心头,让他连修炼的心思都没有,双手撑起脑袋,试图将自己或许被尘封的记忆唤醒。毕竟,如今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或许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号,还有更多重要且不可抹去的记忆。
四五天时间很快便过去。
南宫凡这几天足不出户,甚至只见过这个村庄里的一人。
这是一个极为清纯的女孩,红着小脸蛋放下给他准备的饭菜,便转头跑着离开。
南宫凡一直在思考那个充满哲学的问题,可依旧没有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这让他充满了无尽的恐慌。
忘记过去,甚至遗忘了自己是谁,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他迷茫无比,甚至不知自己前路所要奋斗的到底是什么。
“在哪里能找到我遗失的记忆?”
南宫凡在这几天深度思索中,发现不仅仅忘记了自己是谁,甚至就连很多亲近人都随着烟云散去,找不到一点踪迹。他就算想问自己的记忆,都无迹可寻。
外出未归的广晔反倒成了他此时唯一的牵挂。
一大早,南宫凡便坐在院子内翘首以盼,仅仅是大中午便不仅开口念叨道,“广老怎么还没回来?不回出现了什么意外吧?”
“我这破嘴。”南宫凡连扇了自己嘴巴十来下才放下手掌。
左等右等,月亮爬上了枝头。
黑夜所带来的仅有无边的恐惧,加上广晔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南宫凡彻底慌了,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蜷缩在院子之中无所适从。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当月亮都不见了踪影,这个念头怎么也无法轻易从脑海里散去。
南宫凡一下子站直了身躯,体内涌动着灵力,他决定不再这么坐看风云,或许应该为此付出一些努力了。
此时,他忘记了这是黑夜,一路上的危险直转而上,他只想大胆的走出去,走出这个他自己紧锁起来的院子。
不能再迷茫,必须抱着勇敢的姿态去面对前路上的种种。
南宫凡轻抿嘴唇,推开了院子的木门。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或许遗忘了所有,可那又如何?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也不能就这么在原地等待。
冷冽的夜风出来。
南宫凡轻轻关上木门,迎着大道挺胸抬头的前行。
在先前与广晔的闲谈中,他早已知晓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如今,他便是朝着这个地方勇敢的前进。
小山村虽说有“山”这个字眼,实际上离山野还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若是真将山村落在山脉之中,那才是在花式找死,不管何时都得警惕妖兽的冲击。
踏过小山村所在的平原,前路一下子坎坷了起来。
所谓的大道,实则只是一条不宽的土路。仅仅是走的人多了,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路。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其间也是坑坑洼洼,甚至能见到马蹄所留下的痕迹,脚印那更是数不胜数了。有时还有长约两三米的坑洞排列,隐约间能看出这是某种巨型妖兽所留下的痕迹。这样的妖兽哪怕本事修为不高,可庞大的身躯所带来的庞大力道也让常人根本不敢招惹。
这种种画面,南宫凡心中竟生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难道自己曾经也这么走出过村庄,迎向那波澜壮阔的蛮荒大地?”
他心中生起了点点疑惑,那脑海之中仅存的武朝记忆又是为何?
搞不懂,也懒得去搞懂。
南宫凡耐心的在土路上前行,他根本不敢离开这土路一二,或许仅仅是三两步,他就再也找不回这并不显眼的土路。
眼前渐渐浮现了一颗颗巨树,看来这条道路无可避免的还是要进入所谓的山林之间,那危险性必然会一下子上升几个强度。鬼知道巨树附近会掩藏什么?说不定便有妖兽正在打量着其间行进的猎物。
南宫凡越发谨慎了起来,免得一个不小心便着了道。这些谨慎、小心,几乎铭刻进他的骨子里,哪怕记忆暂时消失,他也不会由此疏忽。
“吼!”
远方有激烈的兽吼声响彻。
夜晚,是妖兽的天堂,是一个个狩猎者出游的时候,夜色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能让他们悄然无声的接近既定目标。
这兽吼声多半便是强大的妖兽正在狩猎,或者是察觉到有其他妖兽踏入了自己的领土,正在宣誓主权。
南宫凡站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妄动。
他不知道这是何等实力的妖兽,更不知道其离自己具体有多远。万一风吹草动将其引过来了怎么办?
此处他孤立无援,由不得他不小心。
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南宫凡这才缓慢的抬起了脚步,一点点前进,同时也在心中思索那音浪传来的方向。
从这道路前行的方向来看,好在其并没有横亘在必经道路上。
南宫凡总算是轻松了一口气。此时,月牙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双眼仅能模糊的看到自己的轮廓,完全是凭借着三眼在探寻着前方道路。
不过三眼也不是万能的,在这黑夜中也仅仅能看出十来米远。再远,便在一片黑蒙蒙之中,只能隐约看到有其他颜色点缀其上。或许,这也足够了?
南宫凡再次前行了一百米,身躯突兀一顿,又若无其事的保持着先前的姿态继续前行。
他感觉到了,有一抹探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南宫凡心中有点点疑惑,他突兀明白,自己已经去沉睡前有了很多不同,只是他一直躲在院子内,并没有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