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头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少见的肃然,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一惊,生怕自己说错话,连忙把刚刚在院外说的话,原封不动讲给姜老头听。
说完,他的脸色才缓和许多,脸上还捎带一丝欣慰:“你做得对,至亲亡,孝子苦,你能感受到你娘的委屈,说明把她放在心上。”
“难怪她身上的煞气消了许多...千水,你是有良心的。”
听到姜老头的夸奖,我不自觉朝院子外望去。
我娘的尸体还立在那里,只是此刻,她看起来很安详,那种让人心颤的煞气并未流出。
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而姜老头说她煞气褪去不少,难道我刚刚那番话有那么大作用?
想到这,我心里有些发酸...
仅仅是因为一句话,我娘就能散去些怨气,可当年外公所做的一切,何曾有为她想过。
哪怕连句关心的话,恐怕都没有。
我咬着牙,不自觉攥紧的拳头,目光更是有种难掩的恨意。
这时,姜老头淡淡的声音传来:“虽然你娘煞气散了些,但她身边的殃鬼可不见少...到底是要成‘魃’的母煞,怨气激发野鬼的凶性,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啊。”
姜老头话音刚落,目光所及处的阴影中,有些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散布在我娘周围,有的人站在那里张望,有的人四处走动靠近,似乎都想接近院子。
但仔细看去,那些人脸色惨白,神情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和邪异。
我的心突突直跳,这些就是显形的殃鬼?看上去有十几二十个呢!
阴暗处,更是有数不清的模糊身影在闪动,加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
我额头泌出豆大的汗珠。
想起姜老头说的,母煞会引得无法投胎的野鬼变成凶性大发的殃鬼害人。
才短短一天,已经有如此数量的殃鬼跟随在我娘身边。
照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影响,随时有可能被上身,变成外公那样无差别杀人。
我虽然替我娘委屈,但也绝不能让她害了无辜的人,不然天道报应循环,迟早会让她魂飞魄散!
半晌后,姜老头抬头说,准备准备,他要会会这母煞了。
我连忙点头,等他吩咐。
姜老头递给我一个巴掌大小瓦罐,上面用泥土封着。
“你把里面的东西喂给黑狗,它就明白怎么做了。”
我小心翼翼接过瓦罐,打开泥封。
一股冲鼻子的臭味猛地钻进我鼻子,给我激得两眼冒金星。
这股味儿太臭了,并且让我身体有种本能的抗拒,恨不得立马给瓦罐扔出去。
我强行闭气,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
手心里的东西有些湿润,像是沾了水渍,摸起来十分柔软。
半个拳头大小,在我掌心里不断滚动...
这触感,这味道都十分熟悉。
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猛地想起这股臭味是什么了。
有一年夏天,我爹带我去人家灵堂祭拜,农村电网不稳定,变压器烧了,意外停电了。
半个小时不到,冰棺里就传出了味道...
和这股味道一模一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是尸臭!
瞬间,我汗毛倒立起来。
那这块肉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