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有些懊恼，“后来我遇到熵之海洋，就把萨维奇那个王八蛋给忘了，忘在武神山山脚下的‘山腹石牢’中。

他挖穿石壁逃出来后，似乎还离开了地球......唔，抱歉，扯远了，你对帕佩图阿了解多少？那颗隐藏她意识的陨石有什么意义？”

吴谭道：“我不清楚，我是妈生爹养的人类监视者，不是诞生于法则海的‘造物主监视者’。

与最初的监视者比，我缺失了部分监视者记忆和权柄。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因为我的人类身体，帕佩图阿对我的思想污染要轻很多。”

“污染是指血域中帕佩图阿的意识？”哈莉问道。

“你还知道血域中蕴含帕佩图阿的意识？”吴谭惊讶道。

接着他又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贪婪，在发现天血后必然会尝试吞噬，然后你听到了帕佩图阿的低语，是不是这样？”

“不，我从没想过吞噬天血。”哈莉严肃道：“进入血域没多久，我便分析出天血的本质就是帕佩图阿拉出来的经血。

我恶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吞噬？”

“经血......”吴谭也被恶心坏了。

“其实天血只是帕佩图阿的鲜血，并非什么经血。在创世完成后，她本该自我牺牲，让身体成为宇宙的一部分。

就像东方神话中的盘古开天，眼化日月，肌肤成为大地，呼出的气成为风和云......

其中的日月、大地、风云，并非单纯指实物，还有与之对应的规则。

正常情况下，帕佩图阿在创世后会陷入沉眠，她的身体已经融入宇宙，鲜血成为平行宇宙之间的润滑油与缓冲剂。

但她不愿死亡，她重新从宇宙中提取本源凝聚身体。

这才是三位监视者向起源判官告发她的原因。

她的行为极大地伤害了新生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现在帕佩图阿并没有肉身，只一道残魂？”哈莉惊讶道。

“你觉得到了那个境界，她的身体还是肉长的吗？”吴谭道。

哈莉好奇道：“她是思维生命，还是什么样的存在？”

“包括监视者在内的三位造物主，从未离开过多元宇宙，对思维生命的了解还不如你......嗯，不如目前的你。”吴谭道。

哈莉挑了挑眉，“你知道《思维真经》？”

若非知道她在创造《思维真经》，他也不用强调不如现在的她了。

“我晓得你创造的修炼之法影响到了‘起源’，并不晓得《思维真经》的具体内容。”吴谭道。

“这么夸张，都影响到‘起源’了？”哈莉怀疑道。

“你既然经历过曼卓拉克和思维超人出现的过程，为什么还怀疑宇宙对‘思维生命’的敏感度？

如果当初监视者能像你一样了解思维生命，肯定不会饮下天血，堕落成曼卓拉克了。”吴谭感慨道。

“起源受到了怎样的影响？为何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哈莉问道。

“类似天朝洪荒中的‘经文出，天地惊，鬼神泣’，如果你最终能成功，必然会有异常天象降临主宇宙。

如果修炼《思维真经》的人影响到‘正邪思想’的平衡，可能还会有类似‘思维超人’那样的免疫机制将你‘免疫’掉。”吴谭严肃道。

“唔，你似乎是个好人，你若成为思维生命，你的‘正义思想’会让多元宇宙的意识形态发生改变，导致正义压过邪恶。

到时候降临的八成不是思维超人，而是曼卓拉克，或者‘思维小丑’、‘思维卢瑟’？我很好奇。”他饶有兴趣地说。

“我只是在研究《思维真经》，修行者自有别人。即便‘思维超人’降临，也不会‘免疫’我。”哈莉神态自然、语气轻松。

“你的《思维真经》能不能给我练一练？”吴谭试探道。

哈莉疑惑道：“你不怕被‘思维超人’找上门？”

“唉，与思维超人相比，帕佩图阿要可怕十倍，她的威胁也要急迫十倍。

天血中有她的堕落意识，但只要不饮用天血，就不会受到影响。

问题是，她对造物主的腐蚀完全不需要借助天血。

现在只要她愿意，她随时能在我耳边低语。

我猜之前监视者和反监视者的堕落，都与她的邪恶诱惑有关。”

哈莉惊疑道：“你高居超时间流之上，也不能隔绝帕佩图阿的低语？”

“不能，我们三位造物主都是她创造的，与她的关系，比神卷者和神灵的关系还要紧密。”吴谭道。

“这么说来，反监视者这次搞事，真的与帕佩图阿有关？”

吴谭不太确定道：“我曾尝试和反监沟通，我问他是否受到帕佩图阿的影响。

面对他和铸造者时，我不用再小心翼翼，避开帕佩图阿的话题。

他大脑很清醒，明确说这次进入万天仪与我无关，也与帕佩图阿无关。

他有别的目的。

但在反监刚闯入万天仪时，我第一时间察觉到入侵，并第一时间展开阻击。

理论上万天仪是我的领域，我在万天仪内力量比他更强。

可紧接着佩帕图阿的声音便传入我脑海，想要污染我的思维。

如果反监的行为与帕佩图阿无关，她为什么要暗中帮他？

面对帕佩图阿的低语，我必须全力以赴。

在与反监交手时便力不从心，防线漏洞百出，最终一溃千里。

幸亏我这具身体是人类，灵魂遵照轮回法则转世，也很‘人类’。

与之前的监视者比，我对帕佩图阿低语的抗性至少增强了一千倍。

我甚至可以通过冥想来进一步降低她对我的精神污染。

若非如此，我只怕当时就要被反监活活打死。

然后和无限地球危机一样，由你们凡人英雄来面对此次反监危机。

也因为冥想对我有效，我才想学你的《思维真经》，提高自己的心灵境界和灵魂强度，彻底免疫帕佩图阿的思维污染。”

“《思维真经》副作用很大......”

哈莉把《思维真经》残卷的内容和后遗症全部说了一遍。

“我不用成为思维生命，监视者身受限制，也无法成为思维生命，只要《思维真经》的冥想法能增强我的人类意志即可。”吴谭道。

哈莉看了眼前方，穹极号飞船长达百公里的巨大身躯已经若隐若现。

她在意识中与吴谭交流，身体却已经和不义超人、杰尹、艾薇站在血域中等了半个多小时。

离开22号宇宙之初，她还计划在穹极号到来前，去隔壁宇宙大干一场。因为吴谭的思维链接，她才改变主意，一直在血域中“发呆”。

在边上几人眼中，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看着有点呆。

“穹极号飞船归来，我马上要去救援平行宇宙了，之前的建议，你同不同意？”哈莉问道。

“什么建议？”扯澹扯得太远，吴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把转化反监本源的监视者权柄借给我，让我接受被入侵宇宙民众的欢呼与信仰。”哈莉道。

“权柄不能转借，这是我的天赋能力。”吴谭道。

“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能量转化机器，我将反物质本源灌入你体内，你把转化来的造物之力交给我，我来用它修复被掠夺本源的世界。”哈莉道。

吴谭怔了怔，惊疑不定道：“你又有什么阴谋？”

“我堂堂正义化身，能有什么阴谋？”哈莉不乐意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需要万民的信仰，我很享受人前显圣的快感。”

“我不相信你的目的会这么单纯，以你狡诈且贪婪的性格，必定在谋划什么。”吴谭道。

“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阴谋？”哈莉澹澹道。

“我目前还不知道，但——”

哈莉打断他，大喝道：“你要搞清楚，我凭本事从反监手里抢到的反物质本源属于我！我把我自己的东西无私贡献出来拯救世界，是大义，是仁慈！”

“好吧......但我会盯着你的。”

吴谭语气很勉强，他依旧觉得哈莉有阴谋。

......

片刻后，穹极号血域母舰上。

“各位，给你们介绍一位新同伴，来自22号宇宙的超人。”哈莉指着不义超人向大家介绍道。

“他怎么是黄灯？”众英雄有些惊疑不定。

哈莉瞥了眼不义超人手上的灯戒，道：“你已经不再是‘超帝’，还打算用它操控众生之恐惧？”

不义超人摇了摇头，摘掉黄灯戒指，当众将它捏碎。

“其实超人就该单纯点，纯粹的理念加上纯粹的力量，等于‘超人可以超越无限’。”看到不义超脸上的疑惑，哈莉笑着指向大超，道：“大超，你为他介绍一下‘纯粹超人’的理论。”

“你好，我叫克拉克，来自主宇宙。”大超伸出右手，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看着笑容如此友善、如此单纯的大超，不义超神色有些恍忽，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

等大超把不义超带到边上传授“纯粹超人”的理论，哈莉也将老蝙蝠侠喊到舰桥之外的空旷走廊上。

“这个超人的情况有些特殊......”

她通过精神传音，将不义超的信息一股脑塞进老百特曼大脑。

“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你们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哈莉道。

“我和他不一样。”老蝙蝠侠神色有些复杂。

“没有不同，你们都被小丑杀死至亲之人，最终放弃绝对正义理念。只不过你能力有限，只能清剿超级恶棍，他力量更强，想要更多。”哈莉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同伴出手。”老蝙蝠侠语气有点冷。

哪怕他放弃不杀原则，对超级恶棍赶尽杀绝，而正联同伴一直在阻挠，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

连想法都没出现过。

哈莉叹道：“当你放弃不杀原则时，你的对手是空有仁善之心、没有狠辣手段的超人。

他面对的却是全力以赴的百特曼。

这两者的差距，你是当事人，可以自己去体会。

很多时候他都是被推着跌入深渊的。”

老百特曼抿了抿唇，“我明白你找我的目的，你想让我帮他融入正义化身。

我会按你说道做，但我也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希望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你盯着，他肯定不会再次走上邪路，我更放心了。”哈莉笑道。

老百特曼盯着她的双眼看了一会儿，轻叹道：“你很让我意外，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冷漠，没想到你会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身上投入这么多心血。”

哈莉转头看向茫茫血域。

高维视角下，无数个平行宇宙如同星辰，在血域尽头若隐若现。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朋友的另一面、另一个可能。”

——我在你眼里也是这样？

老百特曼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

哈莉回过头，斗志昂扬，精神抖擞，道：“走吧，我们去救援下一个宇宙。“

......

半日后，298号宇宙。

“蝼蚁，面对造物主，你们的挣扎毫无用途！”

大都会上空，反监大王大声咆孝，双手分别捏着超人的脑袋和脚，将他的嵴背狠狠砸向自己的膝盖。

“卡察！”超人几乎被折断成“v”形。

“卡察！”几乎同一时间，一只莹白拳头砸在反监后颈脖，拳头不大，力道却强得惊人，只一拳就把反监大王脖子捶断。

“谁，谁竟敢偷袭——是你，魔女哈莉！”

反监大王又惊又惧。

直到被拳头击中，他才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直到她的身体从虚无中完整出现，他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

“你太无耻了，堂堂神王，竟然学刺客，隐身偷袭我。”

哈莉进入“真·武神王”状态，一拳接一拳地往他要害处招呼，嘴上骂道：“我特么要是不偷袭，压根打不到你。

你堂堂至高，每次都是遇到我就跑。

法克，我已经救了八个世界，直到现在才拿下一血。”

“你胡说，我堂堂造物主，怎么可能望风而逃？”反监大王怒吼。

“你现在逃不掉了，当然会这么说。”

哈莉连着几百拳，终于把他脑袋打爆。

没有迟疑，她赶紧张开嘴巴，把尸体连同弥漫天空的猩红反物质潮汐吸入胃袋维度。

只十分钟，她肚里就多了一坨总量超过500点的反物质本源。

“这个分身一定吞噬了不止一个宇宙。”吴谭道。

他也在胃袋维度，只是一个分身，专门帮忙转化反物质能量。

被哈莉纯化过的反监本源紧接着就流入他体内。

等转化为造物之力，再回到哈莉胃袋维度。

“这个宇宙似乎也需要本源修复。”

在纯化反物质本源的同时，哈莉也激活了神王权柄，通过法则海感知298号宇宙的情况。

“你会使用造物之力吗？要不还是我来吧。”吴谭问道。

“我可是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