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老朋友很了解哈莉，知道她虽然不是坚持绝对正义理念的超级英雄，却绝不会冷眼漠视地球上每分每秒都在增加的死伤。

只不过她很冷静，知道权衡利弊，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优选择。

杰尹也道：“哈莉为了向我们展示外面的战斗场景，把我们几人的意识都拉入她的识海。

我们在通过精神力交流信息，无论多长的一句话，都瞬间完成。

看似谈了很久，其实只过去半分钟。”

正因为是精神交流，效率极高，他之前才有闲情逸致，把话题扯到千里之外的圣约柜。

“我知道，我只是......”百特曼叹息一声，沉默下来。

“杰森看到启示时，就没心生怀疑？他不是鲁莽的人。”哈莉转移话题道。

百特曼道：“他不仅怀疑，还极力劝阻同伴进入‘启示之墙’后面的传送通道。

不过，他的队友也给出了充足的理由。

天启星的确很危险，但天启星也非常巨大。

他们直接落在黑暗新神老巢的几率极低。

只要给原子侠打开量子维度的机会，他们可以不在天启星停留，立马传送纳米宇宙、转道回归主宇宙。”

“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地球-51宇宙被帝君的血域母舰封锁了出口，只能穿越进来。若要出去，就会面临母舰的炮击，与帝君的夹击。”

哈莉摇了摇头，“杰森他们太想当然了，如果能轻易离开天启星，所谓‘本源的启示’不就成了笑话？”

“他们若知道你下一刻就可能出现，肯定不会离开，可他们不知道，帝君与监视者的战斗又无比恐怖，他们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百特曼苦涩道。

没旁观资格的何止是杰森他们。

51号地球的正义联盟想要阻止监视者与血域军队的暴行，结果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来向她求助。

哈莉疑惑道：“为何帝君这么执着于杀死所有监视者？这次追捕鲍勃，首席监视者只带了十位监视者——”

“一共十七位。”百特曼道。

“17位监视者全部杀光，监视者总部也剩三十多个，若是为了保证此战百分百胜利，帝君应该许出不许进才对。

若是另外三十位监视者降临，帝君肯定扛不住......为什么他们没降临？”越想哈莉心中疑惑越多。

百特曼眸光一闪，道：“我曾听见首席监视者和鲍勃的对话，很奇怪。”

“你当时在现场？”

百特曼摇了摇头，表情沉痛地说：“上次得到你的警告后，我立即联系了正联的老伙计。

他们依旧不待见我，却愿意为保护雷帕尔默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组建了一支小队，结果......”

他的小队虽然全军覆没，但他们并非死无全尸。

部分尸体上的通讯设备完好保存下来。

而且雷·帕尔默也一直拿着他的通讯器。

百特曼通过精神连接，在一瞬间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场景传递给闪电侠和哈莉。

杰尹喃喃道：“鲍勃竟然是打入异常者内部的间谍，太出人意料了。

监视者可是造物主，也学凡人玩无间道？

而首席监视者竟然骗了他，无间道还出现反转，连好来坞都拍不出这么狗血的剧情。

这很不合理，堂堂监视者，明明拥有造物之力，为何不以力压人？”

巴里托着下巴分析道：“鲍勃以为首席监视者想铲除雷帕尔默，可达克斯的真正目的是夺走他的本源，成为唯一监视者，甚至主监视者。

让鲍勃卧底异常者队伍，针对的不是异常者，而是鲍勃。

只有达克斯知道鲍勃卧底的身份，只要他不承认，鲍勃就从卧底变成‘黑警’，受到监视者们的猎捕与惩罚。

等鲍勃被锁拿，达克斯就有了杀死他、抢夺他本源的机会。”

百特曼疑惑道：“如果达克斯的最终目的是吸收鲍勃的本源，就凭鲍勃对他的信任，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悄悄实现心愿。

为何要拐弯抹角，巧借追捕雷·帕尔默的名目，弄出这一套无比复杂的卧底计划？”

哈莉沉吟着道：“如果达克斯做不到悄悄弄死鲍勃呢？

监视者身份有别，力量均等。

无论首席监视者，还是普通监视者，他们的权柄和力量都一样。

而且，他身边跟随的十多位监视者，很可能不是帮手，而是食物。

拿下鲍勃后，他也会对他们下手。

计划很完美，运气却很差，监视者竟然不能相互融合了，嘿嘿嘿......”

说到这儿，她得意又古怪地笑了起来。

监视者意识分裂可能在无限地球危机时期，可监视者诞生，却在多元重启时。

当时是她再次握住创世之手，主导了重启的过程。

在发现监视者随着多元宇宙的重启而诞生时，她特意许下了让他们相互对立、无法力量相融的“心愿”。

相当于以造物主的身份，制定了一条针对监视者的规则。

那时她只是厌恶他们借小卢瑟之手折腾阴谋诡计，心里想着未来可能和他们发生冲突，如果他们不能力量相融，对付起来岂不是更容易？

“帝君封锁地球-51宇宙后，达克斯哪去了？”笑了一会儿，哈莉问道。

百特曼摇头道：“监视者的战斗太激烈，我完全观察不到。”

“巴里，你可有看到他去哪？”

巴里也摇头，道：“我当时一直在城里救人，压根没靠近战场。

帝君倒是想让我和其他英雄围攻监视者，可我不愿为虎作伥。”

“哈莉，你有什么想法？那个达克斯有问题？”杰尹看着她问道。

哈莉道：“他可能不是真正的达克斯。”

“听他的口吻，像是上代监视者重生，难道他觉醒了玛尔·诺乌的主人格？”巴里道。

“比那更严重，要么达克斯潜入地狱，吸收了被卢瑟献祭给冥河的监视者主魂，要么玛尔·诺乌的主魂逃出地狱，夺舍了达克斯......”

说到这儿，哈莉忽然记起一件事，就问道：“百特曼，你刚才说，达克斯失败后，曾非常沮丧，非常激动地说，为了突破到主监视者的境界，他在无限地球危机中与虎谋皮，行险一搏，将情感分裂成52份？”

“这句话有问题？”

哈莉表情再次变得古怪，“有大问题！监视者想突破到主监视者的境界，我能理解。

这并非玛尔诺乌独有的想法。

反监大王折腾出无限地球危机，不也是为了超越现在的身份和境界，成为多元宇宙唯一至尊？

问题是，监视者和反监大王已经是造物主，是多元宇宙身份最高的存在，谁配让他们与虎谋皮？

要成为玛尔诺乌的‘虎’，它该多威勐、多强大？”

杰尹心中一动，激动叫道：“偶买噶，是上帝，比造物主更强的只有上帝！

而且，无限地球危机最后时刻，幽灵主导了前往时间起源之地的过程。

若非哈莉你突然大暴走，就是幽灵与反监争夺重启宇宙的权柄。

当时你还对我们说，玛尔·诺乌肯定和天堂有交易，只是不确定天堂付出了什么，让监视者允许幽灵主导重启宇宙这般重要的事。

现在达克斯说‘与虎谋皮’，全都对上了，上帝果然伸出了黑手，偶买噶，好黑！”

哈莉心里为他点了个赞：老杰尹人虽老，思想却不僵硬，反应很快嘛！

“杰尹，你不要胡言乱语，上帝荣光，不容亵渎!”她表情严厉呵斥道。

杰尹还想争辩。

哈莉立即又道：“亵渎上帝者，罪无可恕，全家下地狱。”

杰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无奈一声叹息。

他还想死后去天堂山享受草头神的福报呢，而且他还有个老伴。

巴里缓缓道：“哈莉，玛尔·诺乌自愿分裂情感意志，目的却是有朝一日重新收回分散的意志与能量，最终成为主监视者。

听着像是一种修行，和你的临终蜕变有点像。

你现在正经历梦魔魔化的蜕变，对吧？

性格和情感分离出来，成为一个个极端情绪的幻人，你不愿割掉它们，而是想学习上帝，将分离的幻人再融为一体。

达克斯也在使用这种‘上帝蜕变法’......”

“这是我的秘密，你咋知道的？”哈莉惊奇道。

巴里瞥了眼默不作声却竖起耳朵认真倾听的51号百特曼，道：“百特曼和我们讨论过你的事，当时他拉着我们制定了一套‘哈莉防御方案’。

防备你修炼失败、走火入魔，幻人失控，性格大变......”

51号百特曼眼神闪烁，表情有些古怪。

哈莉讥讽道：“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巴里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杰尹轻咳一声，道：“要说情感融合，似乎与生命方程式也有点相似，方程式不就是一个个情感要素串联吗？”

“无论他的修炼之法是什么，至少可以确定，他与帝君有勾结。之前他和监视者东扯西拉，八成是为了拖延时间。

鲍勃向地球-51时间之河里注射了兴奋剂，这里的时间流速加快，外面一瞬间，这里过去好几分钟。

最终达克斯等到了帝君，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被锁在这个宇宙。

帝君执着于杀死宇宙内所有监视者，就是为了灭口。

当然，如果达克斯能融合鲍勃的本源，那帝君就不是灭口，而是帮他做掉其余监视者，让他吸收他们的本源。

吸收了这些监视者的本源，再呼叫监视者卫星上的监视者下来救援，最终将他们一锅端，成就唯一监视者......”

哈莉把目光从帝君与至尊小超的战场，转移到另一边的监视者战场。

尼克斯和头戴金冠的女监视者身上被先知划出多道伤口，快支撑不住了。

如果所有监视者都死亡，隐藏在角落里的达克斯就能专心致志、肆无忌惮对付他们了。

她最好在他们落败前出手，可至尊小超和帝君似乎卧龙遇凤雏，势均力敌，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哈莉沉思片刻，忽然灵光一闪，嘿嘿笑道：“看我给你们表演个绝活儿。”

生命连接力防御专长开启，她在一瞬间取得身体每个细胞的控制权。

她本就高挑修长的身子继续拉高，一直到一米八七，接着骨骼增大变粗、肌肉膨胀，扎成马尾的及腰长发被剪断一部分，变成地垄沟发型，白皙细腻的皮肤变成粗糙的酱红色。

她一直穿着墨菲斯送她的睡魔之袍。

睡魔之袍由梦的力量构成，可以像梦一样变幻不定。

这会儿它从紧身运动服变成了银金色的监视者铠甲。

再用情感能量模拟出监视者的力量气息......虽然是山寨货，但普通人一眼看过去，很难分辨外包装完全一样的“雷碧”与“雪碧”。

......

距离地球同步轨道两万公里的太空战场上。

“我乃权威，我乃帝君！超人，你不可能打败我，向我臣服，我恩赐你想要的一切。”

帝君威严长啸，能量如同他的情绪，无比狂暴，无比暴戾，每一拳打出，都犹如小型超新星爆发，光芒刺眼且灼热。

“我想要什么会自己拿，我会撕烂你的铠甲，打得你满嘴找牙！”

至尊小超非常愤怒，也非常亢奋，体内太阳能和神力同时高速流动，为他的拳头添加宇宙承受之极限的能量。

“彭彭彭——”他们的战斗，宛若一公一母两颗小太阳在那激情碰撞，周围几百公里都没人敢靠近。

站在地面仰望天空，也能清晰看到一颗明亮的新星。

“帝君，你屠戮监视者，罪无可恕，审判你的时刻到了。”

战斗正酣的两人忽然听到一道威严愤怒的吼声。

下一秒，就见一位地垄沟发型、酱红脸膛的监视者瞬移到战场边缘，伸出右手，神圣浩瀚的“造物之力”爆发。

“轰——”帝君后背挨了一下，身子竟踉踉跄跄，身周原子能沸腾失控。

他先大惊，接着又恍然，这不是监视者，是魔女哈莉那个王八蛋！

之前她便用上帝下凡的力场扰乱过他体内的原子能。

虽然不明白上帝下凡凭什么影响他至高无上的原子能，可力场的气息他不会弄错。

想明白后，他心中怒火更盛。

这溅人果然隐匿在边上，一直谋划偷袭他，还不要脸地伪装成监视者，吓了他一大跳。

“魔女哈——”

“booom~~~~”

他刚怒吼了半声，胸口便一阵剧痛，痛得他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却是至尊小超趁他分心失措，一记铁拳打在他心脏的位置，把蓝色的量子装甲都打得凹陷下去，裂开几道缝隙。

一股股狂暴的紫红色本源，从缝隙中溅射出来。

“别，不要动我的装甲。”帝君有些惊慌，急忙叫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全靠这套铠甲才能和我争锋。”

至尊小超得意大笑，越发用力捶打量子战甲。

他之所以这么想，倒不是他战斗经验丰富，一眼看出帝君的要害。

他自己就是凭反监装甲傲视“同侪”，自然觉得之前不入流的原子队长也是靠装备翻身的。

“蠢货，那不是监视者，她是魔女哈莉，不要中了她的奸计。”帝君怒道。

这会儿哈莉已经来到他身后，全力催动上帝下凡扰乱他的原子能。

这种干扰在和他单挑时有用，但不致命。

可这会儿他正面对一位旗鼓相当的敌人，还要时刻担心被人从后面偷袭，被力场搅动得能量紊乱，就非常要命了。

“你当我傻呀，他明明是监视者，我见过监视者，不会认错的。

而且我不仅有看穿皮肉骨的超级视力，更是得到一只堪破魔法伪装的魔眼，你个蠢货！”

至尊小超瞥了“监视者”一眼，暗红的右眼泛起诡异的红光，没发现任何魔法痕迹，就继续对帝君拳打脚踢。

哈莉见他如此愚蠢，完全把雷碧当成了雪碧，没任何怀疑，心中得意的同时，也更加放开手脚。

她不仅用力场扰乱帝君的原子能，还悄然伸出透明的防御金膜，拉住帝君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至尊小超摧毁他的量子装甲。

帝君又急又怒，大叫道：“蠢货，蠢货，你们两个都是蠢货，这装甲不是在保护我，是在保护你们啊~~~”

“卡察——”随着至尊小超一声呐喊，他的两只铁拳像是砸破一扇木门，帝君的胸口破开了。

里面空荡荡，没有金属光泽的皮肤，只有无尽的原子能量。

好似整个维度的能量都储存在他体内，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哈莉也心惊胆颤。

“这股能量若是爆发出来......”

真是怕啥来啥，下一瞬，帝君宛若点燃引信的炸弹，直接原地爆炸。

他身躯不足两米，爆炸的光芒和冲击波，却超过100个超新星的叠加。

“啊啊啊——”至尊小超首当其冲，在狂暴的原子能冲击中凄厉惨叫，他的监视者铠甲寸寸断裂，肉眼可见地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