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内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来自于走廊处的壁灯。与黑暗对视的一瞬间,秦妤和渡鸦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入到了大殿内。变故发生的又急又快,顷刻关闭的大门将唯一的光源阻隔在了外面。整个大殿彻底陷入了黑暗。下一秒。光亮自秦妤的手环射出,朝远处照去。她环视一圈后,对于被困的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间古老的废弃大殿。两排整齐的通天石柱,自他们的身侧一直延伸至大殿的深处。光源所能照破的距离有限,最终停在了七八米开外的平坦处。至于更深处究竟还藏着什么,他们不得而知。不过,从看不到顶的圆柱来看,这间大殿可以轻松的容纳千余人,他们目前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白布阿飘引他们到这里,一定有它的用意。原本以为对方会藏进画里,再不济,画也是连通他们之间的一架桥梁。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灰突突的石柱外,便是脚下一米见方的石板路了。除此之外,她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她小心的朝大殿的深处走去,开始搜寻有价值的线索。渡鸦亦是仔细的留意着身边的动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大概几分钟之久。想来走了也有百余米了,却依旧无法窥破深处的景象。可见此处空间大到惊人。期间,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伏击和陷阱,甚至连异常也没有出现过。难道灾化物意识到了那些东西无法拖住自己吗?那么,它向自己敞开大门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中慢慢升起。现在能够牵制住她的只有顾钰钰和顾宇二人,难不成它用计困住了两人?如果真是这样,它会将他们藏在哪里呢?答案显而易见。画像。奇怪的是,刚才搜寻的过程中,她并没有看到任何画像。她再一次环视四周,细细地打量大殿的每一处细节。毫无生气的建筑和紧闭的巨型大门,似乎并没有遗落什么。不对。谁说画像只能挂在墙壁上,若是……她鬼使神差的将光束对准了头顶,巨大的拱形轮廓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光源好似一双无形的手,轻巧地拨开了笼罩在上的迷雾,将头顶的真实一一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映入眼帘是一幅色调灰暗,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地狱图。数不清的墓碑布满了画的每个角落。画的视角由近向远方拉去,最前方的墓碑上,她依稀能分辨出上面雕刻出的人形。视角渐渐拉远,墓碑也由大变小,一个挨着另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的空隙。它们密密麻麻,由条状变成点状,最后,她甚至连细微的点也分辨不出,所有灰沉沉的墓碑汇聚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海洋。卷起的波涛一路向上。在最高点处,墓碑层层叠叠竟组成了一个高塔。死气沉沉的灰暗占据了整个天空。也许高塔真的插入了云天,又或者高空之上也全部被墓碑所占领。她猜不出到底是哪一种结果,恐怕要进到画中才能知晓。当想法在心中慢慢浮现,画中的内容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一条由墓碑组成的台阶快速的形成,并蜿蜒至了高塔。这就是灾化物为她准备的地狱吗?如果世间真的有地狱,应该便是如此了吧?突然。两道再熟悉不过的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顾钰钰和顾宇两人的背影,先后出现在了台阶处。他们仿佛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以至于久久没有继续向前。大概过了片刻。他们两人因眼前的情况讨论起来。正当秦妤以为无事发生时。画中世界却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动荡。墓碑所形成的浪潮越涨越高,彷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来了似的。他们两人见状连忙朝最高处的高塔跑去。也就在此时,秦妤发现那座高塔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它快速的变大,塔身在变化的过程中长出了类似于嘴的入口。高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死物,反而越来越像一个假扮高塔,实为吃人的怪物。顾钰钰两人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小。他们的身上也笼罩上了死气沉沉的灰调。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很难让人发现画里居然还藏着两个活人。【某邀请者已触发惩罚:死亡赛跑(倒计时:00:30:00)】【剩余时间:00:29:59】秦妤的精神值在和画像的侵扰下不断下降,但似乎因为她精神值略高的缘故,画像并没有对她造成实时性的伤害。她一时不由得着急起来。擦。想不到她有一天也为了精神值过高而烦恼,要是让顾钰钰知道恐怕会笑她凡尔赛吧。两根沙绳从拱形的穹顶垂了下来,勾在了她的腰间。渡鸦见状急地跳了起来,硬是拽着沙绳一同升了起来:“带上我!”“你……”“就算你不带上我,以我的精神值也撑不了多久了,画已经影响……”他话没还有说完,全身上下忽然变得无比的僵硬。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好在沙绳稳稳的捞住了他,这才没让他从半空中摔下去。不断上升的沙绳让秦妤很快来到了画的面前。为了加快灾化物扭曲的速度,她伸手摸在了画上。下一秒。她和渡鸦全部进入到了画世界内,视角也陡然发生了变化。画外时,他们两个向上抬升。进入画后,他们竟从天而降直直地摔向了死气沉沉的墓碑海洋。这下沙绳没了支撑点,想要拉住下坠的身体俨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情急之下,她幻化出了几面足以接住两人的沙网。虽然沙网本身并不具有伸缩的弹力,但还是能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待到两人落地朝高塔处望去时,才发现看画时所带来的震撼感,远没有被墓碑实际包围时更为震撼。目光所及之处,是寸草不生的死气。他们两个大活人在这片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宛如两个异端。渡鸦顺着她的目光朝上方看去,顾钰钰的身影极其的模糊,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待得太久的缘故,竟令他生出他们马上要和那些灰调融为一体的错觉。那些死气正在一点点吃掉他们的生气。他差不多已经猜出了秦妤如此急切进入画中的原因,一时之间,心中生出了些说不清的滋味。“他们是……?”“我的朋友。”秦妤说话间,顺手用钩链解决掉了几个从墓碑下钻出来的虫人。没想到钩链在对上它们才知道什么叫难缠。少数的蛆虫被钩链穿死后,打散的蛆虫又不死心的聚在了一起。蛆虫们很快形成了一个向前蠕动的人形。白花花的蛆虫一下又一下地扭动着,地上的人形竟几下爬到了他们的面前。靠。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