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皱着眉没吭声，她看过罗汾的个人资料，初中一年级都还没念完就辍学了，几乎就是个半文盲。他现在理直气壮的跟朱法医叫板，难道真是想隐瞒什么？

“来来来，既然你小子今天都把我这里搅和成这样了，我就来给你上一课，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识破你杀人伎俩的，听不听得懂这我就不管了。”

朱宏才说这番话也是说给叶柔听的，免得她起疑心，他指着尸体对罗汾说：“虽然这具尸体我还没有解剖，但我已经解剖了五个人。死因全都一样。他们肺叶充血，眼部毛细血管破裂，这些都是溺水死亡的典型症状，尽管死者体内没有发现大量水分，但这也很好解释。溺水死亡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挣扎很长时间灌进大量液体导致的呼吸道堵塞，就像你说的，死者的全身肌肉确实会呈现紧张状态。不过，还有一种非典型溺水，由于冷水刺激，抑制了迷走神经，反射性的引起心脏骤停，导致死亡。这种情况只要一点儿冷水就足够致死了。这个案子的这些死者恰恰就是因为第二种原因死亡的。当然，还有一个更有力的证据，就是我在这些死者的肺叶和呼吸道里发现了大量的绿色水藻，水藻是一切自然界水源中都存在的生物，这也是判断溺水的重要证据之一。”

“朱主任您真厉害，简单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一旁刚来实习的女助手很合事宜的发表崇拜，还故作天真的问，“那您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淹死的吗，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车里也没进水，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人想破头都想不通啊。”

“感觉诡异是因为你们没找到真相，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分析出来了。”朱宏才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腰杆。

“原来您早就知道了，那还不告诉我们，真让人着急。”

“我只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候跟大家说，毕竟宋科长他们还没有抓到犯人，我做人不想太高调，现在嘛，时候刚刚好。”他用手指戳了戳罗汾胸口，“听好了，我现在就来揭穿你所谓灵异杀人的鬼把戏。”

“……”

“我想你们应该是团伙作案，那两个打扮成清朝人的家伙就是你的同伙。你当时在车上和他们里应外合，三个人如果带着武器足够控制一车人了。你们在抢劫完这些人之后，强迫司机把公交车开到荒郊一个有水塘的地方，然后把他一个个押下车，只把口鼻浸在水里就足够让他们窒息了。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抬上车，放在座位上坐好，因此，无论车厢里还是死者身上都没有浸过水的痕迹，看起来无比诡异，其实不过就是你们吓唬人的鬼把戏。在真正的科学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哇，朱主任您的分析简直太精彩了，简直就像在看推理一样。我崇拜死您了。”女助手满眼都是小星星。

朱宏才笑了笑，轻蔑的瞧着罗汾，“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罗汾由衷的点点头，“听你分析的确实头头是道，真不愧是专业的法医。”

“哼，知道就好。”

“只不过有个地方我还没弄明白。”

“什么地方？”

“假如像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被按在水里淹死的，他们应该感到十分恐惧啊，为什么这些人死得都如此平静呢？”

朱宏才翻楞他一个白眼，“谁告诉你他们死的平静了，被活活按在水里淹死，当然内心充满恐惧了。”

“那我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恐惧呢，”罗汾困惑的瞅着那具女尸。“已经把她的体温升到常温了，不应该呀。”

“你开什么玩笑，她都是一具尸体了，当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