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礼毕,濂王返身回到护卫一侧,“好了,拜文曲已毕。我也该走了。”
曹允自是说好,濂王胡闹一场,那也随他。只要别影响这场乡举,阻着自己升官就行。
等得濂王走远,曹允收起笑脸来,才回身吩咐,“既然濂王已走,那就继续吧!”
接下来的流程就很简单了,参与乡举的读书人接受搜身,然后进场。便是那些内定之人,也是一视同仁,曹允不仅想升官,同时也想留些脸面,那种夹带考卷的事,是坚决不许的。
等所有人都进考场,时日便至正午,数千人的考场,足足花了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接下来,便是发放试卷,由于正是午饭时间,又有许多人忙着吃饭。又这般混乱了一个时辰,整个考场才安静下来。
要考的好成绩,便需得熟读诸多书籍,不过曹允出的题,确实十分刁钻,许多人看了,便心中一惊,顿时哀叹,看来今科又是无望了。
不过也有波澜不惊者,便如赵之安等,平日手不释卷,这考题还难不住他。除却这些真才实学的,还有一些人,也自怡然不惧,便是得了内定名额之人。
若说曹允看着是还要些脸面,莫不如说有些伪君子的派头。即便是已经内定座次,他也要所有人都能将提前写好的范文默记下来,不许夹带进场。更为甚者,所有内定考生的文章,他都提前读过,以确保“优秀”,能力压其他考生一头。
乡举连考三天,第一天大都在杂事中浪费,动笔者不多,第二天开始,才是真正开始答题的时候。
等到第二日天亮,各个考棚中的蜡烛渐次熄灭,新的一天开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开始答题,昨日哀嚎之人,只能凝神苦思,如赵之安这般的人,却是稍做思索,便已经提笔挥毫。
不过,还有部分,本是信心满满,脑中一篇文章,早就背的踏实,如今只待默写出来。再是作弊,能走到乡举,也是有些学问的,并非胸无点墨的草包。至于书写,更不是问题,即便再是年轻,也是握了十多年的笔杆子,最少能写个端正。
只是等到下笔之时,这些人才感觉情况不妙。明明已经驾轻熟,但当笔落到卷上,却如同握了千斤之重,难以自持,而墨又像用胶水研墨而成,每一笔都凝滞不堪。只是几个字的功夫,就见分散若大考场中的这些人,满头大汗,握笔之手,颤抖不已。再看写出的字,宛如稚童涂鸦,比方才蒙学者所写亦有不如。
却说曹允用过早饭,便开始巡视考场,按说身为主考,他并不需亲力亲为,不过此乃他进身之阶,由不得他不重视。
行走之中,见许多书生搔耳抓头,为这考题所累,曹允不仅暗自高兴,颇为自得,只觉宝刀未老。
这般难为的题目,那内定中举者的文章一出,定会技惊四座,自会让落榜之人无话可说,这样,便算对得起自己的颜面,也对大部分考生有了交代:看,这么难的题目,你做不出,但别人答得漂亮,怪的了谁。
所以恶人为恶,只因为恶;小人为恶,偷偷摸摸的作恶;而伪君子做恶,不仅阴私狡诈,还得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却是最为可恨。
看了一些冥思苦想之人,也见了一二奋笔疾书者,曹允总算走到了一个内定中举者前边。
见了卷上几个张牙舞爪的鬼画符,曹允不由皱眉,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木板。
“莫闹,赶紧写!”曹允细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