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听到什么?”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美伢问道。
“后来隐隐约约有听到,感恩寺的,我不敢跟太近,看她们走远后就赶忙跑进了七日阁。小姐,可有何不妥?”美伢看着她家小姐的样子,不安的问道。
“未有不妥,美伢如果我找到了杀害我娘和陷害我外公人,替他们报了仇,你愿意随我一起离开临安这个地方吗?”姜篱南苦笑着看了看美伢,低头低语道。
“我这条命都是小姐给的,小姐去哪我去哪。不过小姐,姑爷打算要搬家吗?”美伢疑惑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杀害母亲和外公的凶手。”姜篱南说着目光看向了远方。
“梅姨有线索了吗?”姜篱南紧张得从凳子上立了起来,呆呆地立在那儿看着推门而入的美伢,心里忐忑不安。
“有,有,有”美伢兴奋的握着姜篱南的手,眼中兴奋的泪水夺眶而出。从衣袖里掏出一张边角因为汗水而侵蚀的纸张,展开放到桌上。
“找了这么久,原来梅姨居然还在临安。可是既然她在临安又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姜篱南看着纸上的地址疑惑道。
纸上是七日阁查到的地址,就在临安城城南一户普通人家。
“美伢现在准备马车,我们去这个地址。”姜篱南指着纸上的地址说道。
她十六那年,外公遭奸人陷害,锒铛入狱后,姜峰刍(chú)非旦不伸手帮忙,却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外公含死在狱中,母亲急火攻心不治而亡。
她决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查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她已被姜府赶出府外,那些姜府的仆人一府之间不知所踪,唯一知道当时母亲身边的梅姨不知道如何逃了出来,但是她四处寻找梅姨的下落,却无果。
好在终于找到梅姨了。
吱扭,老旧的门被推开发起刺耳的响声,仿佛这户人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住人。
“梅姨~”姜篱南推开门看着死气沉沉的屋舍,地上掉了一地的鸡毛,屋子里散发着阵阵的血腥味。
“梅姨~梅姨?”姜篱南的心突然沉了沉,不安的叫着。
走到屋里看到地上东倒西歪桌椅,甚至有一个已经散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安感更重了,越往屋里走,血腥味越重。姜篱南小心的走着,避开了那些散布在地上的桌椅。走进内室终于梅姨,梅姨倒在血泊中,胸口的位置上不断有血渗出,姜篱南快步走到梅姨身边,探了探鼻息,微弱的呼吸打在她的手上,安静的内室慢慢回响着梅姨越来越弱的喘息声。
“梅姨,是谁?是谁害你这样的?梅姨你看看我,我是南儿。”姜篱南轻轻拖着梅姨的头,不敢太用力,害怕弄痛梅姨,点了梅姨胸口上方的穴道,胸口的血止住了,从衣襟里拿出一粒药丸喂到梅姨嘴里,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下梅姨嘴角处的鲜血。
梅姨艰难的睁开紧闭的双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咳咳,南儿,没有想到我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咳咳,这可能就是上天再给我一次咳咳~赎罪的机会吧。”梅姨抬起满手鲜血的左手
“梅姨这是怎么了?”姜篱南缓缓握住了梅姨的手,眼泪一粒接着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最后汇聚成了一条线。
“南儿,我~对不起你~,感谢老天让我还在活着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你。”
姜篱南刚想打断梅姨,梅姨就继续道:“让我把话说完。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们。我原本是江氏安插在你娘身边的眼线”
江氏,她娘死后她爹姜峰刍(chú)娶进门的女人,那个女人跟她爹是青梅竹马,她娘嫁给她爹的时候俩人就暗度陈仓,狼狈为奸。
姜峰刍迎娶她娘时千凌时,江氏便随姜峰刍来了临安城,姜峰刍(chú)还把江氏安顿在了一座宅子里。江氏一心想取代时千凌的位置,可是姜峰刍(chú)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时机未到。等他坐到了将军的位置上,便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江氏害怕姜峰刍(chú)娶了时千凌后变心,所以把梅姨安插在时千凌身边监视。
梅姨和江氏本是同乡,相识于临安城内,姜峰刍给江氏安排的房屋便在梅姨隔壁。江纸经常听闻隔壁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于是白天的时候便前去查看,看到梅姨坐在凳子上哭泣,脸上一块青一块紫,问其缘由,梅姨一开始不说,但时间久了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梅姨的丈夫是个酒鬼,每次她辛苦挣来的钱都会被丈夫抢去买酒喝,每次喝完酒都会骂梅姨不争气生了个赔钱的女儿,让他在同乡面前抬不起头来。骂完不解气还会对她和女儿拳打脚踢。
江氏知道后,每次都偷偷给梅姨带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还会把家里的好吃的分她一半。梅姨一直感恩在心,总想找个机会报答。
有天江氏哭着对梅姨说,她遇见了她的青梅竹马,可是他的已和别人成亲,她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配得上她的心上人,于是想叫梅姨府上伺候那个女人。
梅姨起初不愿意,因为她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她丈夫,也不愿自己的女儿长期看不到娘。
后来江氏就给她出了个主意,于是就有了梅姨遇见时千凌的那一幕,起初梅姨以为一切都是江氏设计好的,包括她能带着女儿进姜府。
可是慢慢接触久了发现时夫人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这几年时夫人待她极好,把她当自家亲人一样对待。
渐渐的梅姨知道了,江氏的野心远不是她所说的,只是想看自己的心上人过得好不好那么简单。
姜峰刍已经好久没有来找过江氏了,于是江氏心急如焚找到梅姨,要梅姨偷偷给时千凌下毒药,梅姨问其缘由时,江氏是这样回答的:“我与姜郞本是青梅竹马,我们早已私定终身,可是时将军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硬要拆散我跟姜郞。无奈之后我跟姜郎只能分开,可是分后我才发现我有了他的骨肉。我没有办法,我也想给孩子一个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梅姨当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两边都是帮助自己的人,江氏跟自己一样,也都是可怜的女人,她安慰道:“不用非要用下毒这个方法,只要再让姜老爷娶了便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江氏退而求其次的想:或许这也是在不影响姜郎前途的办法了。如果梅姨能帮自己从姜府传递消息出来的话,那也可以。于是她心生一计道:“想要进姜府谈合容易,姜郎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也没有办法见到她。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江氏假装抹了抹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
梅姨心下一软道:“不如你书信一封,我替你转交给姜老爷。”
江氏大喜道:“春梅,当时你被你丈夫打时,我心如刀割,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只能平常送些饭菜和药品。如果我有一天嫁到了姜府我一定加倍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