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驱逐(2 / 2)

“现在咱们桥山和道隐宗的人都拱卫在万寿山下,顺带清理战场。”妙妙小声道:“分地的事还没说。不过我听乌木谦透露,说是姜老祖打算地归原主,周回山旧人自然是这周回山万里之地的主人。”

裴宁才不信这话,倒不是不信乌木谦的小道消息,而是不信姜行痴的话。

死这么多元婴,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把周回山交给孟山禾?即便姜行痴愿意,别人怕是也不愿意。

“只等向老祖渡劫,事后才能有定论。”裴宁道。

“正是如此!”妙妙也赞同。

自此三女便在此住了下来,算是躲一躲清闲。

没过一日,秀秀和黄如花也跑了来,倒是没见林白踪影。

又过五日,姜小白和曲如意上门拜访,也带来了前方消息。

各门派宗族没招揽到几个守天阁的人,而且还有不少门派和守天阁有死仇,毕竟死了不少元婴。

那守天阁自金丹到练气,大多对北伐联军的人不服气,看不起,倒是对道隐宗的人高看一眼。

反正双方矛盾愈演愈烈,也就是池上行压着,否则早打起来了。

伟力集于一人之身,守天阁没了孔枢坐镇,那邹宓被逼去梦湖做客,池上行独木难支,倒也不必担心守天阁的人生事。

“池上行下了令,守天阁残党已收拾行装,不日便回北荒域老家。”姜小白不掺和事务,可到底是姜家人,那景思退和乌木谦都对她高看一眼,自然消息灵通。

“全部走?”黄如花惊呆了。

“好似要留下两三千人。”姜小白叹气,“池上行领队,除却被招揽的数百人外,所有金丹也都跟着走,余下的人都是筑基境和练气境修士。”

“这事传开后,也逃走了不少人,大部分都被追拿回来,有一些却逃的没踪影了。”曲如意道。

诸人闻听这话,一时间不知如何说了。

从东海域到北荒域要跨越数万里雪原,其中无数凶险,传闻还有元婴妖兽拦路。

以往守天阁有化神老祖带队,自然无事。若是几个元婴,乃至带上些金丹出行,只要小心谨慎,按着摸索出来的道路走,也大半是不碍事的。

可这一次虽有元婴带队,但底层修士太多,浩浩荡荡的船队出发,即便走所谓的安全路线,怕是能回到故土的也百不存一。

“我家老祖想要多留些人,可孟前辈不愿,其余前辈也不太愿意多留。”姜小白心有戚戚,呆呆看着天边白云,“咱们虽嬴了,可大家对守天阁的仇太深,自然防备甚深。”

诸人聊了半晌,渐渐无声。思虑长远的已在考虑此事是否还有手尾,日后守天阁化神老祖若亲临当如何,乃至于向老祖此番……

“乌木谦知我好酒,送了我许多酒呢!”曲如意是个没心没肺的,她见裴宁结丹,心里高兴的很,不愿多管闲事,乐和和的翻出酒坛,见没人搭理,她便拉上黄如花和闵芊芊。

“门规森严,出门在外,不可乱饮。”闵芊芊一板一眼。

“这是你们道隐宗陈天人爱徒的静修之地,怎算得上出门在外?”曲如意劝酒。

“倒也是。”闵芊芊立即被说服,她端起酒杯往前,“少倒些呀。”

这边山林清闲,松鹤山上却热闹一片。

诸元婴又聚于此处,桥山姜行痴,九阴山郑野河,石氏石化玉,天火城祝城主,古阳派古藏松,黑风山孟山禾,守天阁池上行,另还有九遮山杜觉明,吕长老。

九遮山元婴多,待听闻破了万寿山后,吕长老就巴巴的过来了,说要为离火道人和宴清风讨个公道。

另还有诸金丹,乃是代云无咎而来的破云子,代陈天人而来的莫应成,代杨养心而来的杨恕,还有代顾倾水而来的林白。

至于其余金丹,乃是身死元婴的后人,如合欢宗花厌菱,天衍剑宗孙十七,袁揭之后袁七叶,雷在宵后辈王月影等人。

诸元婴高坐,孟山禾居中。

池上行枯坐无声,堂堂元婴高修,此刻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此番已议定,池上行率守天阁诸修士回归故乡,只留下三千修士,且以练气境为主,日后归邹宓管束,不断守天阁传承。

各宗门家族为表同道之义,送上许多飞舟,还有各色疗伤丹药。

诸元婴没对守天阁的人赶尽杀绝,但驱赶回北荒域,也差不多算赶尽杀绝了。

数万修士,到时能安然回到老家的,也不知还会剩下多少。可即便剩下了,老家指不定比这儿还要凶险。

池上行闭目良久,而后睁开眼,环视诸人。

“后会有期。”池上行迈步出了大殿,往西北而去。

“池兄!我去送一送你!”姜行痴追了出来。

往西北行两百余里,池上行落在一山顶,俯看四周。

只见守天阁之人早已备好飞舟,只待出发。

姜行痴也落了下来,负手叹气。

“我已尽了力,实在是他们与贵派仇怨太深。”姜行痴这会儿像是个老好人,“周回山广大,容的下许多人,我向师兄本来是打算给你们划出一块儿地的。”

“终归是我等无能,负了老祖期望。”池上行好似不想跟姜行痴多言,只道:“邹宓的事?”

“道兄放心就好。”姜行痴十分坦荡认真,“我以道心起誓,日后视邹师姐如亲人,待留守此间的守天阁之人也是一家。”

池上行微微点头,目视着西北方,过了良久,才抬眼看向姜行痴,道:“姜道友,若是日后我天问派卷土重来,道友当如何?向道友当如何?”

“池兄此言何意?”姜行痴笑了,“人言我向师兄霸道,可他从未有过独占万寿山之心。日后若有出色的,必会再三提携。贵派存独占之心,生怕别人高了你们,如此心境,如此胸怀,如何能成事?万寿山上天劫在即,陈天人大道坦途,贵派若是卷土重来,我等再拼死做一场便是。”

池上行闻言,握着拳头,到底是没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池上行上前一步,挥袖下令,“回乡!”

一艏飞舟升空,继而又有两艏跟上,结成阵式。

见头阵出动,而后无数飞舟升腾而起,浩浩荡荡往西北而去。

这边池上行久久无语,那边松鹤山的人也在遥遥看着。

松鹤山顶,诸元婴心中五味陈杂,既觉得守天阁再难成事,又怕守天阁日后报复。

“景思退,姜行痴怎还不回来?你去看一看!”眼见过去一个时辰了,诸元婴还等着姜行痴来谈分家的事呢,可人却迟迟不归,天火城祝城主便赶紧来问。

“前辈。”景思退恭敬行礼,道:“家师有言,说前番大战受了重伤,这些日子一直强撑着做事,如今已是压制不住了,说要择地闭关静养。至于周回山之事,当有孟前辈处置,我桥山也听从孟前辈分配。万寿山自有道隐宗陈前辈防护,任何人不得登山,不得靠近。”

骗鬼呢?一众元婴听了这话,谁还不知道是姜行痴故意躲着人!

孟山禾眼见诸人看过来,他也不吭声,径直往黑风山去了。

林白也不敢吭声,只跟杨恕挤眉弄眼,俩人都不傻,知道姜行痴是故意躲起来的。

如今向老祖在万寿山还没动静,是不太好谈分赃一事的。但若是向老祖渡劫功成,那也就不用谈了;若是向老祖渡劫未成,那也不用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