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里之剑(1 / 2)

元婴斗法,非同小可。

而且双方又各有来头,一个是威压四方,化神之后的孔枢;一个是声名卓著,却封剑许久的陈天人。

一个近圆满之境,斗法经验丰富;一个刚迈入中期境界,从未与同阶厮杀过。

这场大战,不仅低阶子弟翘首期盼,便是连一众元婴都不忍错过。

松鹤山顶悬着一朵白云,大殿内诸元婴齐聚,桥山姜行痴、杨养心,另还有周回山旧人孟山禾,天火城祝城主,九阴山郑野河,谷阳派古藏松,九遮山杜觉明。

景思退入殿,俯身禀告道:“前辈,安排已毕,还请检验。”

“你办事,我放心。”姜行痴满意抚须,“待过午了起阵。”

景思退领下号令,退了出去。

天上白云一分二,二分四,随即天火城祝城主,九阴山郑野河,谷阳派古藏松等三人起身,落入白云之中,瓢向四方。

很快,一道青光携碧水而来。

狐狸拖家带口的,由黄如花抱着,领着秀秀与姜行痴说话。

顾倾水不去掺和,只招来顾瑶和朱见羊,问道:“林转轮呢?”

“……”顾瑶见老祖一来就问林转轮,她愣了下,看向朱见羊。

朱见羊老成,面不改色,俯身回道:“他在山外,说要与裴宁去近处观战,就在那边。”说着话,朱见羊又指个地方。

“他倒是大胆,让他小心些。”顾倾水道。

“是。”朱见羊领了命,转头去找传信之人。

“不是说那事儿是谣传么?别转轮老弟真给做成了吧?”朱见羊心中嘀咕,擦干额头汗,找到妙妙,叮嘱道:“去找你师父,就说老祖有话,让他小心些。”

“老祖真疼师父呀!”妙妙挺直腰杆,使劲儿的拍小胸脯,待瞧朱见羊面色不善,她赶紧笑道:“包在我身上!”

朱见羊看的直皱眉,一巴掌打在妙妙头上,道:“稳重些,跟姜鱼学学!”

妙妙惫懒的应了声,与姜鱼一块儿向西。

行了十里,便见一矮山,上有一被掀去顶的残破阁楼。阁楼上有两男两女对坐,分明是莫应成夫妇,与师父师娘。

妙妙和姜鱼上前行礼,又乖乖传了话。

林白手摇羽扇,猜想顾大娘命人传信,大概是事后还有别的安排,需得自己出力。

“我已知晓。”林白担心俩徒弟,便让妙妙和姜鱼回松鹤山待着。

又等许久,眼见到了正午时分,松鹤山一带光芒显现,防护大阵开启。

林白等人所处之地在防护阵外,诸人又遥看万寿山方向。

果然,万寿山亦是如此,只不过不是先前的冰封之阵。

双方立起大阵,乃是担心元婴斗法误伤了低阶弟子。

此刻松鹤山与万寿山之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有苍茫之意。

九天上鹤鸣传来,阵阵悲音。

又过两个时辰,远处一朵白云被风吹到两山之间。

继而白云中落下一道灰影,随即白云远退。

陈致远悬空而立,着浅灰麻衣,松枝挽道髻,略佝偻着腰。两手负在身后,无有天人的披靡风姿,反有几分好奇,好似第一回见亲家。

很快,万寿山方向有一道黑影缓缓而至。

孔枢白发黑袍,左袖绘有星河,右袖彩云祥纹,显然是宗门袍饰。

两人相隔百余丈,都未出声。松鹤山与万寿山数万子弟亦是安静无声,惟有风声猎猎。

“来者可是陈致远?”孔枢面上无肉,白发束道髻,苍老之极,双目浑浊,遥望天边数朵彩云,而后凝视着陈致远。

“道隐宗陈致远有礼了。”陈致远拱手俯身,遥遥行了一礼。

孔枢不言,静静的审视对方,过了许久,竟也俯身回了礼。

他自来到东海域后从未向同阶如此,分明是重视之极。

“天问派守天阁末流孔枢。”孔枢的嗓音好似干涸的河床中挤出了涓涓细流。

“久闻天人之名,今日幸得一见,足慰平生。”孔枢道。

“山野潦倒客,不敢以天人居之。”陈致远又是一拱手。

孔枢冷眼看着对方,问道:“你既是剑修,所修何剑?”

陈致远翻手取出一柄锈污长剑,道:“我以木剑启蒙,入道后修剑不成,弃之。浑浑噩噩几十载,深陷泥沼之中,得一寻常之剑,聊以防身。”

他两手托剑,微微高抬。

孔枢双目转明,扫了一眼,便知确实是一寻常之物,皮包骨的脸上有了笑容,道:“破镜闯关需丹药灵草,临阵斗法需法器助之,外物之功也。”

他取出一圆盘,似石似木,托在掌心,“此天枢盘乃是先祖所制,为我所祭炼。北荒域时,持此物走遍四方,同阶内也算薄有声名。”

孔枢看向陈致远,道:“道友返璞归真,修自身之道,不以外物拒敌,我不如也。”

“道兄谬赞。”陈致远笑道。

“今日便请陈天人指点一二!”孔枢手托天枢盘向前。

陈致远收剑胸前,面有郑重。

“神威如狱!”孔枢并指点向天枢盘,便见身前现出一巨大蜃楼。

那蜃楼遮蔽一方,有威严浩大之气,不可侵犯。

孔枢迈步入了蜃楼,竟消失在蜃楼之中。

陈致远毫不犹豫,当即执剑入了蜃楼之中,也消失其中。

急切剑鸣划过,浩大蜃楼随即消散如尘,露出两人身影,那孔枢经却已近了陈致远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