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局(1 / 2)

没法子,林白只能说了些“胜败兵家常事”、“先败而后胜,不日克敌”的废话。

景思退很是赞同,然后邀林白一同前往九遮山,林白自然应允。

两人先去同莫应成夫妇告了别,后前往九遮山。

到了九遮山,便见大殿内外乱成一团。

九遮山占地极广,比桥山更甚,商贸来往,货品产出更是胜于桥山。

而且九遮山七元婴,实力着实非同小可。

不过九遮山更似一个联盟,离火道人虽是掌门,却也是诸元婴商讨后推举出来的。

桥山因向老祖境界最高,威望最足,向来是一人堂,而九遮山像是大家伙凑一块儿过日子。

离火道人为掌门,其余六元婴各为长老。

诸长老也就小事听听掌门的,大事一向自理。只其中一人与离火道人交厚,算是盟友。

如主战的宴清风,其实跟离火道人关系一般。上次埋伏郁留山,更是摆了离火道人一道。

而酒仙杜觉明跟离火道人一向不对付,这一次北上是被宴清风请去的。

九遮山元婴虽多,可有望再进一步的,也就离火道人,另就是宴清风和杜觉明。其余元婴大道无望,底下虽有出色弟子,可距离元婴尚远,更不必奢谈化神,是故求战之心不坚,还害怕守天阁报复。

如今离火道人北上救火,景思退身为大弟子,自然要来应付局面。

一进大殿便见四个元婴长老在等着了。

好好解释了一番,景思退又把林白搬出来扯虎皮。

林白只能做出自信样子,开口就是向老祖必胜,守天阁不日灰飞烟灭;闭口就是向老祖化神在即,天道不可违之。

许是向无回灭杀郁留山一事显露了真本领,九遮山诸元婴倒是给了面子,对林白也没过多刁难,只问了问前线事宜,又问向无回是何打算。

捏着鼻子混过去,景思退又去调拨物资,维持后勤。

九遮山留守的四元婴中,除了秦长老是离火道人盟友,对景思退鼎力支持外,另外三元婴大都应付了事,门内物资协调还得出灵石,摆明了不愿出力,且还把不少种子送到了外面。

不过即便上面元婴刁难,可还是有人与景思退暗通款曲。

原因也简单,一来是景思退处事公正大气,在年轻一辈中声望极高;二来则是年轻人行事激进,见郁留山不堪一击,主战之声高涨。

林白陪着景思退忙了许久,会见许多同道,有人直接问守天阁女子比之九阴山如何,更有人元婴滋味如何。

这都是北游记害的,林白只承认守天阁女子奔放如野马,美味天成,却不承认元婴之事。

勉强稳定住九遮山军心,林白陪着景思退理顺了物资往来,这才去见毕还秋。

围杀郁留山一事是姜行痴借了毕还秋体内刀意的由头,虽说如今离火道人已入巷,可对毕还秋还是不满,是故关了禁闭。

不过毕还秋因祸得福,竟一举突破,跨入金丹中期境界,倒也算福缘深厚。

“我总算明白,能成就元婴之人无不有过人之处,不仅要艺高,还要胆大。以前我只觉得元婴高修寿元悠久,整日闭关静修,思虑才多了起来,没曾想姜前辈方证道元婴,竟也谋画极深。”

毕还秋叨叨不停,“从北上劝和,到引我去寻谢前辈,乃至围杀郁留山,再到北伐之事,你们早就算好了!桥山果然没好人!”

“……”林白也不知如何辩驳,见她越说越生气,便把她掀翻,硬拱了上去。

灭了毕还秋的火气后,她才有了几分温柔之态。

“我以为机缘在北,不曾想机缘是家中。”毕还秋衣衫零落,却正经许多,“一路北上,见许多艰辛,又被姜前辈带回,目睹元婴之战,心中终于有所悟。”

“有何得?”林白问。

“姜前辈数言棋子之论,我以前觉得是他谦逊太过。”

毕还秋微微抬头,有回思向往之色,“待我见识了向老祖出手,我才知道只有向老祖才有资格立身棋盘之外,如姜前辈,如郁留山,乃至我九遮山掌门,都远远不及向老祖!元婴之战,大道之意纵横,我所能看到、悟到的不过水面浮萍,不知水下的光景。但以我来看,向老祖以一敌三,乃至更多也能轻松取胜!人言化神之下第一人,诚不我欺。”

“向老祖确是高山仰止。”林白感叹。

“向老祖百尺竿头,只差一步,却不向守天阁低头求索福地,而强引九遮山入局。虽说行事霸道,可这般求道之心正是我辈楷模!”

毕还秋瞪着林白,道:“你身在桥山,当以向老祖为榜样,莫要整日里想那男女之事!”

林白听了教训,受益良多,道:“那我走?”

毕还秋愣了下,深呼一口气,道:“先助我修行!”

助了三日,林白才算脱身。

找到景思退辞别,却又被他拉住夜饮。

“你是要回桥山,还是道隐宗?”景思退笑着问。

“桥山无须我操心,自是在道隐宗静修。”林白道。

景思退微微点头,低声问道:“向老祖不在前线,是否坐镇仙桥福地?”

“我也不知。”林白是个老实人,是真不知道,但见景思退面上犹豫,便问道:“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景思退沉吟许久,道:“你与还秋共过生死,咱们不是外人。我门中情形,你也知道,司马长老,吴长老和吕长老背后拉扯,秦长老与我难以应对。不过愚兄我勉强有些人望,与同辈交情最厚……”

他说到这儿,又沉默良久,挥手施下禁制,接着道:“我听得一二传言,好似有守天阁的人在我山中。”

这不出林白所料,守天阁固守家园,外面必然要有人往来交通,游走在各元婴宗门之间。或是策反,或是接应,或是破坏桥山的合纵大计,反正就是给桥山找麻烦。

“师兄的意思是?”林白问。

“桥山空虚,还得防范。”景思退的师父离火道人已去了前线,他是半点也退不得,如今只盼能胜。

“周回山旧人龟缩不动,沿路的各派各宗族也稳坐钓鱼台。”林白不屑一笑,“能修到元婴境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两头下注之事也是寻常!”

说到这儿,林白看向景思退,笑道:“景兄放心,他们这些人庸庸碌碌,目光短浅,干大事而惜身,论心胸气魄不足向老祖万一。前方战局未定,这些人绝不敢下场,甚至还要交好我桥山!再看向老祖以往行事,必然早有防备,这些人若是敢有所异动,鹿海客与郁留山故事便是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