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墟洞窟内,守天阁三元婴已走,剩下两人一狐。
“还不快说谢谢贞姐!”
木贞俏立在李沉玉和林白身前,一手叉着腰,面上有笑。
“若无贞姐援手,今日命丧此处了!”林白一向会伏低做小,而且也确实承了人家的情,别说低个头了,脱个衣裳都行。
李沉玉面上苍白,头发略有凌乱,微微咬着嘴唇,胸脯起伏不定,本一副正妻脸的她好似被偏室蹬鼻子上脸。
木贞见李沉玉敢怒不敢言,她开心的很,抱臂于前,更显胸前丰满,“若非看在你师父面上,我才懒得出手!”
她这会儿早没了哭哭啼啼卖可怜的样子,反一副唯我独尊的得意模样,好似专门来气李沉玉似的。
“啧啧啧……”木贞见李沉玉还是不吭声,便连连摇头,叹息道:“先前带某人盗宝,不知感激不说,还整日一副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又把她家宝贝睡了呢。”
“你少说两句吧。”林白眼见狐狸要气疯了,赶紧拉住木贞。
“好吧好吧,卖你个面子。”木贞盘坐下来,笑着问道:“伱们又去盗了什么?”
林白取出石盘碎片。
两块碎片已然合一,但所缺仍多。
“这应该是孔枢等人来时新带的。”林白递给木贞看,小声问道:“那上面有文字,说是玄**主索求之物。”
“玄**主……”木贞终于不嬉皮笑脸了,反严肃许多。
“这位道主是谁?坐镇何方?与无相道主有何关联?”林白问。
李沉玉在旁不吭声,只竖了竖耳朵。
“玄**主道场在北荒域,但一向隐居不出,没怎么听过她老人家的事迹。”
木贞把玩了好一会儿石盘碎片,又抛给林白,道:“至于与无相道主有何联系,不是我这个境界能知晓的。”
“我当你知道多少呢。”李沉玉不屑道。
“总比你强!”木贞立即反唇相讥,“你连你师父的来历都不知道,还有脸说我?”
“呵,我已猜到了恩师的来历。”李沉玉道。
木贞哼哼两声,没再多言。
林白见气氛不太对,便居中转圜,问道:“贞姐,方才那位前辈是谁?被老祖救了一命,却不明法号,难免失礼。”
“老祖法号镜花。”木贞瞧着林白,冷笑道:“老祖最擅镜中神通,万里之外显现法相。这次为救你,我动用铜镜,老祖很是不悦,你好好想想怎么赔我!”
“贞姐,我从内而外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白死猪不怕开水烫道。
“……”木贞闻言愣了下,随即道:“我早知你最会卖傻充楞,竟还找你索取回报,是我傻了。”
“……”林白就当没听懂,又问道:“贞姐,你先前说的那位老祖,可就是这位镜花老祖?”
贞姐曾说过受其老祖指点,以某样物事为媒,这才窥到林白的奇异之处。
但说及那位老祖时,贞姐无比崇敬,又说从未见过。
林白估摸着,彼时说的那位老祖,应不是今日见到的这位。
“自然不是。”木贞讳莫如深,“镜花老祖只不过是精擅以镜化身之道,别的老祖法相来不了这么远。”
“你家有几个老祖?”李沉玉忽的问。
木贞呵呵两声,仰首不答。
李沉玉气的不行,又不敢对木贞有所动作,只狠狠地瞪了眼林白。
林白殃及池水,却也不敢怎样,又小声问道:“贞姐,我们打算回桥山了,你要去哪里?”
“我自然也去。”木贞笑着瞥了眼李沉玉,道:“木妖老叔与向前辈有旧,我与桥山也算有缘,自然要把今日之事宣扬宣扬。”
她看看林白,又看李沉玉,笑道:“当然,两位盗宝之事,狼狈逃窜之事也当细细讲给桥山人听。”
“木妖是受我指点,仿隐蝉之法,才能脱壳而成元婴。”李沉玉道。
木贞并不看李沉玉,反捂着肚子大笑,“她也怕丢脸!”
“……”李沉玉趺坐在地,手握玉钗,气的发抖。
“贞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林白装好人。
“你又装好人。跟她狼狈为奸走一场,见了化身,起了歹念?”木贞很是不屑,“罢了罢了,往日之仇算是了结,我不跟无礼之人计较。”
她还在记恨当初被狐狸捉奸的破事儿。
“今日之事,我刻骨铭心,日后必有回报。”李沉玉握着拳头道。
木贞哼哼两声,“先管好你家秀秀吧!”
“贞姐,”林白被夹在中间,头疼死了,使劲的想法子转圜,“先前所言的北荒域天问派又是什么?”
“想知道?”木贞拉住林白往外走,“跟我来。”
林白还没弄清状况,跟着走了两步,就觉后背一股寒意。
扭过去头一看,李沉玉双眸漆黑幽沉,好似万年玄冰。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林白深知贞姐是抓不住的柳絮,而狐狸却是守在秀秀身旁的高山,该得罪谁,不该得罪谁,心里清楚的很。
“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听。”木贞叉腰,一副你不跟我走,就绝不多说的样子。
林白狠狠心,寻思着日后再来哄狐狸也无不行,便回头看向李沉玉,道:“仙子等我片刻。”
李沉玉根本不理,只闭上双目。
木贞得意笑笑,拉住林白往出口处走。
行不多时,她推开一石壁,便见一岔口。又行几步,竟有一房间,中有木制桌凳。
两人坐下,林白取出酒具,倒上美酒。
“我打算往北荒域走一趟。”木贞饮了一口。
“可知路途?”林白好奇问。
北荒域与东海域相邻,但其中要过数万里冰山雪原,其中凶兽无数,寒雾中有元婴妖兽,是故难以御空而行,只能低处走。
因着如此,寻常元婴都不太好借道。
而守天阁有化神护佑,才淌出了一条路,别人无人指引,怕是难行。
“我大致知道怎么走。”木贞取出一兽皮,上面歪歪斜斜有山川标识,“我走这一条线,来日你若也要去,就按这条走,我会在路上留下标识。”
林白听贞姐说了一阵,便老老实实的收起了舆图,问道:“贞姐此去北荒域,所为何事?”
“游走四方,增长见识。”木贞笑笑,“我坐不住,我所修之道也坐不住。北荒域闹得厉害,我自然要去看一看。所谓求道,观大能斗法,或是我日后证道之机。”
“原来如此。”林白懂了,又问道:“天问派又是何来历?”
“天问派是北荒域大派,霍问非便是天问派之主,化神中期境界。”木贞笑了笑,道:“他们有四化神坐守,有一个在两千年前陨落了。守天阁是天问派的藏宝阁,一向是玉壶在管着,此番来到东海域的也都是玉壶一系。”
“玉壶老祖南迁,是门中起了内斗?还是别的缘故?”林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