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无奈摇头。
顾飞雪见状,沉默不语。
“如何?可有所得?”林白微微笑,见她还扣着自己手腕,有微微凉意,便道:“只要你能有所得,那我受些苦也没什么。”
顾飞雪看向林白,叹了口气,道:“你总是想着别人,难免忘了自己。”
林白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
“这刀意与我所修并不相契。”顾飞雪摇摇头,认真道:“这也绝不是我如今能参悟的。或许裴宁……”
她看向林白,终于把手收了回去。
“裴宁倒是也参悟了,只是并未见功。”林白道。
“裴宁资质极佳,本命又适合修剑,或许她日后能稍稍借势。”
顾飞雪笑了笑,又拿起手,放到林白手腕上,问:“她是第一个看的吧?也是这么看的?”
“……”林白点点头,心说裴大姐的待遇就高的多了。
“其实,你能想起让我一观,我心里就开心了。”顾飞雪道。
“师姐要是想参悟,只管来寻我便是。”林白笑着道。
“日日能去?”顾飞雪立即道,随即微微笑着摇头,道:“我开玩笑的,你修行为重,莫因杂事乱心。”
“……”林白确实没空儿天天接待,是故就算默认。
“听说裴宁拜在陈天人座下,她在道隐宗可还好?”顾飞雪又问。
“自然一切都好。”林白回。
“秀秀许久没来桥山了,她如何了?”顾飞雪再问。
“我也未去看过,想来过几日就要来了。”林白道。
“妙妙与姜鱼倒是越来越出息,你收徒的眼光倒是不错。”顾飞雪道。
“不给我惹祸就好了。”林白笑。
顾飞雪许是想不到什么话题了,竟也不问了。
“天已不早,我该回去了。”顾飞雪起身。
林白相送。
出了院子,月映山林,更见林木清幽。
“师姐,风物长宜放眼量。”林白提点,“许多事其实到了金丹境界,便都不是事了。剑修一往无前,人也该如此。”
顾飞雪点点头,行了一礼,便即远去。
没过一会儿,便见又有人来,妙妙和姜鱼竟带着杨欢来了。
她俩为逃避责罚可真是用心良苦,林白都不知如何说了。
果然,杨欢一来就遣开妙妙和姜鱼,然后就给她俩求情。
其实昨晚就已求过情了,林白也没想怎么责罚俩徒弟。
都是看着长大的,林白把她俩当女儿看,疼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多加责罚。
杨欢扯了半天,推着林白入内,也不管林白答不答应,反正尽心伺候。
也不知她是真的为二女求情,还是本就没吃饱。
待又过一日,林白带上俩徒弟,去往凤鸣山。
“程家虽没了元婴老祖,可到底又坐上了庶务掌门之位。”
朱见羊说起桥山变动,“庶务掌门乃是向老祖所授,一向权柄不小。因此程家之势倒也不减,日后若能再出一元婴,便能再续千年之威。”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北方战事,朱见羊问起林白日后打算。
“当是静修为要。自打结丹后就没消停,境界一点未动,是故还是提升境界为是,不能负了顾老祖的期待之情。”林白笑着道。
“确实该如此,桥山安稳,云霞宗与九阴山也平和。既然无事,便该沉下心修行。”
朱见羊笑笑,接着又道:“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说到这里,他传音道:“我听说九阴山的人似乎往北边出了力,桥山也派过去不少人。”
“北方战事离桥山快有万里了,他们也争不到这里来,三派只需坐等发财便可,怎么参与其中了?”林白好奇问。
“我也不知。”朱见羊苦笑摇头,他似是想起骚狐狸作的孽,摆手道:“反正我是万万不会再去的。”
林白笑笑,自然明白缘由。如今朱家好不容易又出了个金丹,有了点中兴的样子,可底蕴还是太过浅薄,真不敢随意乱走动了。
俩人饮酒谈天,随意说着闲话。
过了三日,林白再去姜家,不想姜丫头还是闭关不出,姜行痴也关门谢客。
没法子,林白便回桥山静修,坐等祭礼。
又过几日,祭礼便算是开始了。
林白来桥山的日子虽短,可竟能参与两位元婴的祭礼,还见证了一位元婴的陨落,也不知是好是坏。
元婴祭礼如旧,还是三十三日。
先是桥山一脉的家族门派来参拜,接着便是四周之地,甚至散修也能到场。
主持礼仪之人乃是庶务掌门程克水,与程家程野风。
顾九重与杨少安也未闲着,毕竟同属一门。
不过姜小白依旧没露面,倒是姜行痴匆匆来拜谒一番,与程克水聊了许久,随后又离去。
林白估摸着,姜行痴应是到了紧要关头,能否证道元婴用不了多久便能见分晓。
又过了几日,道隐宗的人来了,只是并非陈天人亲至,乃是莫应成与闵横波带队,独孤雁和独孤靖姐妹也跟着来了,裴大姐却没来。
林白回桥山前就跟裴宁通过气,裴大姐不爱这些虚的,也不愿再跟旧人有瓜葛,是故干脆不来了。
“先生。”独孤靖跟着莫应成等人拜祭过,待莫应成等人去跟程克水应酬,她便找了过来。
林白是跟朱家人在一块儿,妙妙与姜鱼站在身后。
俩徒弟一听这个称呼,对视了一眼,便盯着独孤靖瞧个不停。
“两位师姐。”独孤靖朝妙妙和姜鱼行礼。
独孤靖行了礼,见转轮先生和他的俩徒弟都没说话,正好奇呢,心中一动,看向远处。
只见一朵白云飘来,落下一群人。
为首之人黑须黑发,身量高大消瘦,穿褐色道袍,着松木发簪,不见威严,气质却似海外仙人。
此人散出淡淡威压,乃是元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