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林白正给顾无伤和朱玉环讲道,那边顾芳引着程家兄妹和曲如意找了来。
程霜一如往常,不客气的很,“听说你一狐两吃,凭一腔勇武,不仅吃了秀秀,连沉玉仙子都吃了!”
她一开口就没好话。
“就是就是。”曲如意竟还帮腔。
“霜妹,曲师妹,何其谬也!”程到金看不下去了,“这是转轮兄本领高强,那也不必多说什么!你们只需想,为何别人办不成,转轮兄却能办成?‘转轮’的名号岂是虚名?”他拉住林白,低声道歉道:“我妹妹不懂事,你别在意。”他还摸出一瓶虎狼丸当赔礼。
好像伱就懂事一样!林白没脾气。
朱玉环和顾无伤俩人闻言,竟呆呆愣住,瞅着林白瞧,好似刚认识一样。
林白瞧程霜叉着腰,一副悍妇模样,曲如意手拿折扇,吊儿郎当,并无半分高门子弟风范!
“沉玉仙子如今就在顾老祖水帘洞内,”林白开口就吓唬人,“你二人若是真想知晓内情,只管去问便是。”
果然,一提狐狸名号,程霜吓的捂住嘴,曲如意更是连折扇都收不回去了。
色厉内荏,徒惹人笑!
眼见唬住了人,林白便邀他们坐下。
“林转轮,”程霜缓了缓,也不敢再提狐狸,反又小声问道:“听说岳掌门之死跟你有关,何问药也亲口说了。”
林白自打回桥山,但凡遇到个人都要问一问,也就顾飞雪人品高洁。
“我怎能是岳掌门对手?”
林白皱眉,做出无奈状,“岳掌门那等人物,金丹后期境界,别说我了,便是三五个筑基加一起,也难伤他分毫!”
说着话,林白环顾诸人,见大家津津有味,却还有不信之色,便接着道:“人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似岳掌门那等人物,外力是一时杀不死的,只能从内破开。”
他指了指九遮山方向,低声道:“秘宝动人心,是那何问药偷袭,暗害岳掌门,夺宝而去。唉,可怜岳掌门爱他如亲子,却遭反水!也不知心里该有多痛!”
“何问药有那个胆子么?”程霜不信,歪着头嘀咕,“反正你俩都吓的不敢回来,肯定有一个不是清白的。”
“霜妹何其谬也!”程到金看不下去了,训斥道:“为何不能是都不清白?为何不能是转轮兄与何问药联手?”
这兄妹俩是来找茬的吧?林白见要扯到真相了,便赶紧倒上茶水,扯开话题道:“程师姐,曲师姐,说起来先前我那孽徒之事,还要多谢两位转圜。”
妙妙筑基前后惹了祸,把九阴山和云霞宗都卷了进来,要不是她机智,找了不少人帮忙说话,估计这会儿还被关禁闭呢。
林白自是不用去跟姜丫头和欢欢姐说谢,曲如意也是老相好儿,也不必多说。顾瑶和顾飞雪是妙妙的主家,自该帮忙,只是程霜的人情得认。
“都是小事,我也喜欢那丫头!”程霜拍拍稍显的胸脯,“她跟叶若卿的妹妹是姐妹,我自是要给些面子的!”
曲如意却颇有幽怨的盯着林白,小声道:“孟师姐和宋师妹也都出了力。”
林白虽跟曲成甲过不去,但跟曲如意却关系很好。昔年拜托她照顾秀秀,她确实待秀秀如亲妹,后又有同生共死的情谊,她也没拿自己和裴宁当外人。
受人恩惠虽不需铭记一生,但林白与裴宁都是念旧之人,也知恩图报,先前不杀曲成甲,也只是看在曲如意面上。
“回头若是遇上了,自该好好谢一谢的。”林白笑着道。
“还是别遇上的好。”曲如意嘀咕。
“秀秀给你的信。”林白摸出一片树叶,这是桑麻叶,晒干后便如布匹结实。不过这玩意儿没纸张好用,但秀秀闲的很,爱折腾这些小玩意儿。
曲如意接过信细看,没一会儿脸上便有了笑容。
其实信上没写什么要紧事,大都是秀秀碎嘴的话。什么养的鼹鼠生到第七代被林白去了势,还说什么沉玉仙子最近闹脾气不让摸肚子……
诸人又闲扯了一会儿,便干脆开起了道会。
如此过了一日,诸人散去。
林白与曲如意拖在最后,闲聊各自打算。
“你在外日久,还不回云霞宗?”林白问。
“老祖不理我,我也没脸面回去。”曲如意叹气。
“既如此,那便潜心修行,日后吞丹入腹,谁还能拦你回去?”林白给主意。
“那也没甚意思。”曲如意摇头,“金丹又如何?老祖伤患不去,道行大减,再无向上的心境。岳丰树一派之尊,也身死道消。”
“那只是他们修为太低。”林白见她有颓丧之意,便赶紧拍她肩,安慰道:“若是稍遇挫折便生退却之心,怎能成事?以你的性情,应乘风破浪,遨游四方才是。”
曲如意歪头瞅林白,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丹论可已拟定?”林白又问。
曲如意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早日拟定丹论,勿生颓丧之心。”林白又拍她肩膀,“我总是记得初见你时的英姿勃发,对诸般事物皆存了好奇之心,那像现在这样?”
“这不长大了么?”
曲如意又是叹气,无力道:“我本命青玉如意,名也如意。可人生天地间,不论是未入道的凡俗,亦或者移山填海的大能,谁又能如意?”
她颇有感慨。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你为何事事要求如意?”林白笑着劝道:“但凡十件事能成三件便已是如意,若是能成五件六件,便是天眷了。”
曲如意点点头,“你说的倒是跟秀秀一样。”
“是故你当好好静修,不论是在桥山,还是回云霞宗,我与裴宁,还有秀秀,总是念着你的。”林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