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拂尘还我!”林白道。
“……”鹿轻音握着拂尘,愣了下,道:“我心确实蒙尘,正需时时拂拭。”
她难得的服了软。
林白见状,便也不揪着她了,又来看裴宁。
裴宁轻拂剑锋,朝林白点点头,很是满意。
“转轮兄,”何问药见大家伙儿都分了东西,便小声陪着笑,“我好歹也出了些微薄之力,是不是也分我点东西?”
他瞄着篱笆墙边上的七色葫芦。
“这是自然。”林白最是爱当善人,立即道:“看你主人赏你些什么吧,我却是不好给的。”
林白抛起来岳丰树的储物戒,然后又戴到手指上。
何问药眼巴巴的看鹿轻音。
鹿轻音看了眼葫芦,又看林裴二人,便道:“曲成甲的储物戒已给了你,莫要贪多。”
“是……”何问药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
“黑刀也该还我了。”鹿轻音又道。
“黑刀乃是邪魔之物,留之伤人伤己,无益修行。”林白断然拒绝,说着话,还朝北边一拱手,恭敬道:“我当上报向老祖,请他老人家处置!”
“林转轮,日后金丹雷劫,你必然能安稳无虞。”鹿轻音沉吟片刻,知道东西要不回来了,便道:“似你这般脸皮,比你淬体之法还要强上许多,雷劫也破不了你的功!”鹿轻音嘲讽。
“那就借仙子吉言了。”林白十分谦卑。
鹿轻音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便老实的闭上了嘴。
“机缘已得,劲敌已去。”裴宁收起断剑,郑重问道:“诸位,如何出去?”
先前在无相旧居时,有石碑传送,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此地虽灵气不缺,能供诸人修行,但到底是小世界,如同牢狱。
裴宁思及无相旧居之事,只当鹿轻音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知。”鹿轻音摇头。
林裴二人见她不似作伪,便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好事啊!”何问药却看的很开,他最怕出去,是故开心的很,“咱们在这里待着也不错,能静心修行,还不惧有外人前来,好得很呐!”
“鹿仙子结丹在即。小世界虽脱离大世界之外,却仍在天道之下,此地倒也是应丹劫的好地方。”林白笑着道。
鹿轻音盯着林白,道:“你怕我成了丹,然后取你性命?”
“仙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林白坐在木桩凳上,不屑道:“我将拂尘送你,乃是信守诺言,乃是助人成道。若是你又生害人之心,我再杀一次金丹又何妨?”
“这就是你不还我黑刀的原因?”鹿轻音颇有幽怨。
“……”林白笑笑,并不回话。
“大家好歹是并肩作战的,何必打打杀杀?”何问药当起了和事老,又问:“转轮兄,曲成甲修水法,本就擅养伤,若是再放任不管,过上几日伤势可就不好了!”
“那就劳药兄去杀了她。”林白道。
“要杀你去杀,我就算了。”何问药头摇成了拨浪鼓。
“任她去吧。”林白笑笑。
“这……”何问药愣住,先前曲成甲对他信任有加,还有维护之举,可何问药却狠狠捅了曲成甲一刀,这仇怨是绝对解不开的。
如今何问药连恩师都敢背叛,是故指向了结后患。
何问药抓住林白袖子,道:“转轮兄,若待曲成甲恢复了,她一心逃窜,咱可不好再杀了!她隐在暗处,到时偷袭我等,岂非坏了大事?”
“冢中枯骨罢了,何惧之有?”林白十分放心,道:“此番是看曲如意颜面,是看破云子和高元元情面。若是曲成甲敢有歹心,我必取她性命。”
何问药往篱笆院墙外瞅了瞅曲成甲,兀自不放心,小声道:“转轮兄当真大度,连昔日仇怨都能放下。”
他竟激将。
打狗要看主人,林白笑着去看鹿轻音。
鹿轻音看了眼何问药,后者缩了缩脖子。
“你若能跟他打个有来有回,或是能赢裴宁也行。再不济,有独门妙法,让他缺你不得,否则少来出丑!”鹿轻音训斥一番,迈步往院外走。
何问药朝林裴尬笑赔礼,赶紧跟上鹿轻音。
此时已入了夜,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风清凉,吹来阵阵虫鸣。
蝴蝶游于林野,星河垂挂。
裴宁去摘葫芦,林白盘膝坐在木桩桌上。
看了会儿星辰,林白回思了半天长生造化诀,可还是记不起来半分。
闭目来到石盘之上,那玄色仍在。
纳来雾气,化作竹简。文字好似天书,飘荡在极远之处,却又一字字落于心中间。
趋吉避凶有感,终于又踏上了艰难的大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