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得的那石牌,林白都没敢露出来。
“从未听说过此人。”顾九重并不知道鹿轻音。
扯了半天,顾九重这才离开,舱室内只留林白与裴宁。
数经凶险,历经生死。观天地之奇伟,见人间之别离,二人**。
还没除下衣裳,外面便有人来敲门。
裴宁脸皮薄,欲要停下,却耐不过林白痴缠。
“这是顾家飞舟,有隔音之效。”
林白闹腾了几次,裴宁竟一直忍着没出声。即便好言相劝,她也只偶尔稍作回应。
过了两个时辰,开了舱门,便见曲如意和程霜。
也不知她俩怎么混到了一块儿。
曲如意迈步进来,也不说话,只微微弯着腰,鼻子嗅啊嗅。
“怎让那鹿轻音跑了?还让她饮了仙茶?”程霜是个直性子,抓住林白袖子,怒道:“林转轮,你真没用啊!”
“比你还没用?”林白问。
“……”程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方脱险境,就沉迷男女之事。”曲如意亦是冷笑连连,“如何能成大事?”
“虽说男女情爱乃是天地至理,可如此贪欢,终究非我辈所为!”程霜也跟着道。
这俩人就是来找茬的,林裴并不理会,只闭目静坐。
如此熬了几天,飞舟过信义坊,入桥山派本山。
裴宁回了天池派。曲如意跟程霜竟聊成了姐妹,俩人也不知去哪儿耍了。
林白很有附庸的自觉,先去寻顾瑶。
“老祖不在。”来到顾大娘屁股底下的洞府里,顾瑶也不废话。
林白上前,使劲儿的搅了搅那小水池子,问道:“老祖去了何处?”
“我怎知道?”顾瑶摇头,“听说你好大威风,跟曲成甲较了高低。”
“讹传罢了。”林白懒得说曲成甲的事,又问道:“向老祖可回来了?”
“并无音讯。”顾瑶回。
“九阴山可有异动?”林白再问。
“不知道。”顾瑶一问三不知。
林白懒得再跟她扯,拍拍屁股,自去找朱见羊。
没过一会儿,顾无伤和朱玉环赶了过来,便是顾飞雪也亲至。
“你跟三派之主一个辈分,都是‘无’字辈。”林白看着顾无伤。
顾无伤吓坏了,赶紧给林白倒上茶水,“前辈莫要吓人了。”他脸色难看的很,“我本命有回春之效,是故名为无伤。怎敢攀附三位元婴高修?”
吓唬了人,林白心情好了许多,又跟顾飞雪论道。
扯了一天,杨恕和程到金来请。
此番在秘境中,也算帮了杨程两家,结缘更深。
林白已经跟桥山派三家元婴的嫡亲后辈关系匪浅了。
“人言狡兔三窟,我已有三窟。只是顾大娘的窟更大些。”
林白嘀咕半天,喊上了顾无伤和朱玉环,随着杨程二人,来到欢欢姐住处。
程霜和曲如意也在,俩人跟杨欢在谈眠龙山往事。
诸人皆是青年筑基,本就是激扬慷慨之辈,如此邀月对饮,愁绪尽消。
待到酒醉人散,林白与杨欢入内详谈。
“为求大道,些许艰险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未竟全功。”
“这都是我该做的,我早把杨恕和杨嗔当成自家兄弟了。”
“欢欢姐,你真好。”
闹腾到天亮,林白这才抽身而回,去跟朱见羊谈天。
还没扯几句,妙妙和姜鱼竟来了。
“师父!”妙妙眼眶红红的,一上来就扑到林白怀里,“妙妙想师父了!”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着实可怜。
林白本还记恨斗笠之事,见了妙妙却又生不出半点气。
“前辈。”姜鱼是个老实孩子,恭恭敬敬的行礼。
“好。”林白微微笑着点头,又看妙妙,道:“你给为师编的斗笠丢了,回头再编一个来,同你送给别人款式一样的就行。”
妙妙眼珠根本没转,直接就道:“那可不行!师父,我给她们编的斗笠是母的,你的是公的。”
她仰着头,十分认真,“徒儿只希望师父能多几个红颜知己,能多子多福!”
她总有法子把话圆回去。
林白被说服了。又是当师父又是当爹,自然对她宽容几分。只要不把天拆了,那就一切好说。
再说了,这丫头就算心眼子多了些,可终归孝顺。
林白同俩丫头聊了几句,便考教阵法。见她俩还算能糊弄人,便也没逼她俩出丑。
扯了半天,林白去跟顾瑶告辞,带上俩丫头径回信义坊。
反正顾大娘不在,林白懒得在这儿待着。不如回自家洞府,一来钻研钻研那石牌,二来尝尝细枝硕果。
“好了,你二人且回。”林白赶俩丫头回去,“待我稍作歇息,便去拜访小姜道友。小鱼儿,你跟你姐姐说一声,让她洗……洗耳恭听此番境遇。”
俩丫头听话的很,当即行礼退下。
打开洞府门,便见一道倩影。
来者着碧衣,盘膝而坐,背对林白,青丝披散。身形略单薄,虽未见面容,却知其清冷寡淡。
林白被狐狸耍了多次,早就皮了。情知这是狐狸来找茬,却还是摆出欢喜模样。
洞府门缓缓合上,林白赶紧上前,跪坐在碧衣女子身侧,挤出开心语气,“老祖,您怎么来了?”
说着话,还不忘动手,轻轻捏上了细肩,讨好道:“老祖,您怎么一直不见我?我心里想念老祖想念的紧啊!这次在那秘境里,遇了许多事,我有许多话想跟老祖说呢!”
顾倾水稍稍转头,微微皱眉看林白。
林白是个不要脸的性子,先前见识了鹿轻音的秘法禁术,心里早痒的不行了,是故轻轻给捶着背,又套近乎道:“老祖,您为何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知老祖嫌我蠢笨,我日后必然好好改正,好为老祖尽一份孝心。只盼能让老祖展颜呐。”
说到这儿,林白还不忘自夸,道:“老祖,此番深入秘境,屡遇艰难,可我一想到老祖您,就没半点害怕了!”
“行了,手放下吧。”顾倾水声音中少了清冷,却有几分无奈,“铜镜呢?”
铜镜?不是被你卷去了么?林白愣了下,才明白献了半天殷勤,这人竟不是狐狸假扮的!
“老祖,”林白面露羞愧,“是晚辈无能,被沉玉仙子夺了去!”
说着话,还气的捶地。
“你怎会无能?”顾倾水冷笑,“连那曲成甲都敢招惹,谁敢说你无能?”
“老祖,你知道我的。我一向老实,又是单纯良善之辈,别人欺我辱我,我避之让之,唾面自干。”
林白赶紧解释道:“可曲成甲有意害我,我匍匐于地,只能奋力求生。老祖,您得帮我呀!”
“帮你杀了她?”顾倾水问。
“那倒不用。”林白脑子清醒的很,知道顾大娘绝不可能亲自下场对付一金丹,而且也不愿借旁人之人,便道:“仇怨自该我亲自了结,只盼老祖赐下一二秘法,好能让我强壮自身,不至于临敌之时,手足无措。”
林白一边说话,一边唉声叹气,道:“此番在秘境之中,有一九阴山女修,名为鹿轻音。此人行为诡谲无端,术法万千。她怀燃寿禁术,又有化生妙法,着实让晚辈吃了几个大亏。要不是天眷,此番都回不来了。”
“燃寿禁法,化生邪术,皆是后患极大的法门。”顾倾水淡淡问道:“你到底把人逼成了什么样?竟让人不顾日后,只顾眼前?”
这人怎么比程霜还会说话?林白怂了,只能道:“那个……其实是我跟云霞宗的三位同道一起协力。”
“我顾家也有禁忌法门,只是法不轻传。”
顾倾水微微抬头,双眸水波翻滚,好似倾尽江河,“你准备好了?”
这是要搞事了么?搞鹿海客?还是整九阴山?你的帮手是谁?你顾大娘的手段我可是信不过!
不过人家都上门了,推肯定是推不掉!
林白并不做丝毫犹豫,只坚定道:“林转轮愿为老祖前驱,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