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死讯(1 / 2)

从姜家出来,林白随淳于叶往竹涛园行去。

“前辈,许久不见,愈发意气风发了。”淳于叶笑着道。

“咱们相识日久,何须称长辈?”林白和煦如春风。

淳于叶笑了笑,别有意味的看了眼林白,欲言又止。

来到竹涛园,又入小径,歪歪转转,寻到一简陋庭院,却非杨恕旧居。

竹篱笆院中青竹耸立,有一竹制矮案,边上盘膝坐了四人。

杨恕和杨欢自不用说,淳于通作陪,另有杨冰也在。

“云贤弟!”杨恕立即起身来迎。

“前辈请。”淳于叶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杨恕上前拉住林白,扯到院子里,诸人行了礼,林白坐到杨恕旁边。

斟上淡绿清酒,有竹叶淡雅香气,乃是淳于家的青竹酒。

喝了一巡,杨恕便迫不及待道:“云贤弟,不知飞雪如今怎样了?”

你跟她一个门派,反来问我?

“我也不知。你没去找她问?”林白老实巴交。

“自是去了,可她不见我。顾家出了事,一个个连话都不往外传半句。”

杨恕拉着林白的袖子,竟有凄然之色,“她伤了本源,于日后修行有碍。我心里也不好受。”说着话,他取出一木盒,道:“这是玉蟾膏,或与她有用,劳你代转。”

林白接过木盒,心说伱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我只在信义坊,如何能见到她?”林白赶紧解释。

“总有相见之机,不像我……”杨恕闷了口,“想远远见她一面而不可得。”

“杨恕啊杨恕!”杨冰饮了口酒,冷笑不停,“人家见都懒得见你,偏你非要去舔鞋跟子!也不嫌丢人现眼!”

“你懂什么?”杨恕立即作色,“其一,我与她乃是同门,当有援手之义;其二,她不理会我又怎样?我只求顺心而已。”

他竟井井有条。

“真是笑死了。”杨冰根本不看杨恕,只看向杨欢,道:“欢欢姐,你也不管管?”

“喝酒喝酒。”杨欢才懒得管,她只举起酒杯。

诸人又饮了一回,杨冰朝林白敬酒。

“云兄!”杨冰性子很是利落,“听闻你道侣在天池派学艺,本想邀她下山同饮,可欢欢姐说她修行到了紧要关头,便没去叨扰。”

林白看欢欢姐,欢欢姐低头喝酒。

饮了一番,淳于通也开口敬酒。

说了会儿闲话,杨冰取出一精致木盒。

可算来了!林白早就等着了。

“云兄,我在眠龙山杀了一筑基水牛,得了些物事。”杨冰送上,嘻嘻笑道:“还请云兄帮我转送给顾瑶那贱人!”

“诶?”林白看了眼杨恕,心说你们杨家跟顾家不都桥山派的么?咋总是让我一个外人帮忙?有病吧?

再说了,你杨冰跟顾瑶见面就撕,怎么还送礼呢?

林白没脾气,只能收下。

“还有,”杨冰又取出一木盒,道:“前番眠龙山遇难,若无兄台援手,此时怕已成枯骨。”把木盒推到林白跟前,接着道:“还请莫要推辞。至于朱见羊道友,方才我便已去过凤鸣阁了。”

果然是元婴后人,做事讲究。

林白也不虚伪推脱,当即收了礼物。

此时天色尚早,还未过午。五人喝酒闲谈,听竹涛阵阵。

回思眠龙山之事,亦论及修行之法,乃至于桥山野史,只未再谈顾家之事。

很显然,大家都有意避开。

聊到夜半,杨恕和杨冰皆已醉倒,前者喃喃飞雪,后者睡的跟猪一样。

欢欢姐面上酒红,兀自找淳于通碰杯。

又喝了半个时辰,淳于通实在不想跟酒蒙子喝了,便招来炼气后辈,把杨恕和杨冰送回去歇息。

“杨师妹,云师弟,我不胜酒力,明日再饮。”淳于通起身,行礼离开。

终于,院子里只剩林白和欢欢姐了。

“喝多了酒,竹林里的风一吹还怪冷。”杨欢搂了搂胳膊。

“那咱们再去屋里饮。”林白捂着额头。

“正合我意!”杨欢嘿嘿笑个不停,立即拉上林白,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

关了门,也无萤石,杨欢取出蜡烛点上。

两人各自坐下,取出猴儿酒倒上。

“这是淳于家给我准备的住处,你勿要担心。”欢欢姐含羞倚醉,烛光下双眸似水,不见酒意。

林白自然懂事的很。

转到里间,窗外竹涛阵阵,难掩屋内声息。

过了许久,欢欢姐腰肢拱起,见迷离之态。

嘴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只稍歇片刻,酒意虽退,余韵未消,更显温柔。

把人伺候舒坦,林白又吃软饭。

“顾家出事了?”林白问。

“嗯。”欢欢姐微微点头,面上酒红之色更甚,“再过上几日就知道了,家里不让乱说。”

“顾家没乱吧?”林白比较关心这点。

“他家还有一位老祖,虽是新晋,尽可压的住。”欢欢姐脑子显然清醒。

“那你们的那位庶务掌门呢?”岳丰树就仨徒弟,被林白搞了俩,就剩一个了。

而且岳丰树心眼不大,对徒弟也确实关爱的紧,这都是亲眼见过的。

还有天池派刘天河,也杀了他好几个徒弟,还有个直系嫡亲。

杀人之事虽做的隐秘,但人家彼时确实是奔着林白来的,即便没有证据,无法推演,可难保那些大人物不会迁怒。

“不知道,”欢欢姐下巴磕在林白肩头,“好似在忙顾家的事。”她语声柔柔,还吹了口气,“当时胆子挺大,怎现在怕了?”

“我能不怕么?”林白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欢欢姐吃吃的笑,“他是掌门,权柄却没多大。你有顾家护着,他即便要找你麻烦,也最多找个由头穿小鞋,亦或其它,断不会明面上找你麻烦,否则就是不给顾家面子了。”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林白也是这般想的。反正日后若是真来寻麻烦,那就找机会把他唯一的那个徒弟再给解决了。

“还有,”欢欢姐双目中又有水波,“你以后时时去找我饮酒,别人知道你跟我家交好,便更存了三分忌惮。”

“欢欢姐你真好。”林白要爬起来细心伺候,却又被她按倒。

“你歇歇……”欢欢姐柔柔的,取出酒葫芦,“别睁眼看……”

又是一番枉费口舌,最后溢于颜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