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小白应下。
“多学些技艺总是没差的。”姜洪波扶须笑笑,又看向林白,道:“云道友,彼时初识你才练气,如今已然筑基,炼丹之艺也颇有进境,有空也指点指点姜丫头。”
“指点不敢当。”林白笑笑,道:“劣徒居于此间,我倒是时时来,得了她不少指点,学了不少新东西。”
四个筑基聊了一会儿,林白便起身告辞,又教了妙妙几句道理,分明是端正君子模样。
“我闲来无事,去跟他聊聊炼丹之法。”姜小白竟跟了上来。
既然如此,林白正好借她之势。
如今元婴剑意已摸到几分,是故需炼制几柄新飞刀了。
且不需五行之物,只需精纯便可,能更好的承载那纯粹无暇的剑意。
林白把这事儿跟姜小妹提了提,希望她再去找姜火,且以她之名。
“剑修固然强悍,可你只区区筑基境,只精通一种剑意便可。若是分神,怕是耽误修行。”姜小白若是离了封闭之地,她便正经许多,“那些精通两三种剑意之人,大都是大道无望,一心扑到这上面,才能领悟多种。”她盯着林白双目,十分认真,“你进境不慢,炼丹之法也未落下,再学别的难免分心,勿要贪多。”
“我这个月多去玉湖几次。”林白道。
“随我来吧。”姜小白在前带路,进了地火洞窟,又见姜火。
说了要求后,正欲告辞,姜火又拉上林白聊了好一会儿的炼丹心得,这才放了人。
从地底出来,林白又带姜丫头回自家洞府。
可到了门口,便见姜春带着朱玉茂,两人已候着了。
朱玉茂亲自来,林白估摸着朱见羊回来了。
姜春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朱见羊亦上前行礼,林白回礼。
姜小白摇了摇头,心知睡不成了。“回来去玉湖找我。”她丢下句话,转身就走。
“这位姜小前辈貌似不太开心。”待姜小白走远,朱玉茂才敢小声开口,“可是我礼数不周?”
“她就那样子,莫要理她。”林白笑笑,邀朱玉茂进洞府。
“伯父回来了。”朱玉茂却不进。
果然!
林白也不啰嗦,自跟朱玉茂去往凤鸣阁。
到了地方,朱玉茂又让林白独自上楼。
还是那个房间,推开门,便见朱见羊扶须笑。
一年多没见,朱见羊似又年轻了些,有蓬勃之态,修为又有长进。
两人各自坐下,闲叙几句后,朱见羊便掐诀,又丢出一张符,隔绝内外。
林白知道,肉戏来了。
“现今是个什么情形?”林白颇好奇。
如今信义坊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有人说狐狸永不为奴,早已逃了;还有人说,其实三派把狐狸打死了,谁都得不到;还有更离谱的,乃是说狐狸太骚,谁家给的男修多,就去谁家。
林白也没少打听,可一直遇不到杨恕;姜丫头的家里没跟她说太多;姚千园只知道发骚;去信问盖盈秋,她却反问杨恕看上了哪个骚蹄子;再问淳于叶,她只说淳于通好似知道。
反正散修们传的沸沸扬扬,倒是那些门派和家族颇为克制。
“现今还是一团糟。”
朱见羊扶须笑,细细的讲了起来。
原来先前沉玉仙子一直在九阴山不出,桥山派便与九阴山谈判,云霞宗帮桥山派的腔,顺带拱火。
三大派中,桥山是通衢之地,是故桥山派一向最富,势力也最强,元婴最多。九阴山和云霞宗孤悬海外,实力差相仿佛,低了一筹。
桥山派有一太上掌门,无有家族,处事公允,又是元婴后期,一向压得住人。另还有顾家和程家,都有一元婴初期修士,杨家有个元婴中期的老祖,不过都是大道不展的老头子。结果前几年顾家新晋一个元婴,势力大涨。
不过据朱见羊所说,桥山派的几个元婴其实关系不赖,就是下面的人搞内斗。
九阴山那里也一裤子屎,内部分为三个势力。
云霞宗只两个元婴长老露面,他们的元婴老掌门闭关不出,已许久未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事。
但事涉元婴灵兽,任何两方都不能轻易开战,否则被第三家捡了漏,那就有的乐了。可若只金丹和筑基的小打小闹,那也没甚意思。
一家有女几家求,虽三家元婴宗门都欲得之,可那狐狸已届元婴,灵兽化形,脑子更是比人管用,已然能上谈判桌了。
若要用强,一来不一定能让狐狸屈服,二来三家也没法一条心。
最后三家门派也疲了,各出一个元婴谈判,就在昔日被夷为平地的青枣坊。
然后又各自给狐狸开价,这个许诺高阶灵地,那个说奉为长老,结果闹腾半天还是谈不妥。
狐狸眼见三家要打起来了,便说她如今不想再跟顾家的那个新晋元婴了,让三家再选金丹,她亲自来挑。
这下子桥山派和九阴山又联合了,他们前者是娘家,后者是新家,说云霞宗没资格参与。
但云霞宗据理力争,暗结纵横,最后定了四四二,云霞宗出二人。
总计十个金丹,都是三大派的年轻俊杰。
接着捉对厮杀,十人中选出两个。
可狐狸说不喜欢。
三大派没法子,把落选的八人又送上。
狐狸说换一批。
谈到这儿,林白是真憋不住了,“沉玉仙子真不是在耍三大派?”
“耍又如何?”朱见羊也笑的开心,似乐见此事,“反正露个面而已,又不需打生打死,若真能拐回家一个元婴灵兽,做梦都要笑醒。”
朱见羊的意思明了,桥山派和九阴山欲得,云霞宗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求事能成,起码得搅黄了九阴山。
而那狐狸更是有意思,竟在三大派中如鱼得水,玩的很开心。
可偏偏狐狸曾在桥山派待了几百年,确确实实是亲近人的,三大派即便觉得狐狸在耍人,可也被钓上了。
两人贱兮兮的笑完,朱见羊继续讲。
狐狸说要换一批后,三大派还真给换了,各派遣金丹去见,反正不费啥力气。
然而,狐狸只说不满意。
三大派的金丹,能动弹的都去了,结果就是不行。
不是这个丑,就是那个臭。风度翩翩的男修,就说人家好男色;姿容艳丽的女修,却说人家太骚。老的太老,小的太嫩,反正就是没眼缘。
狐狸还爱给人起外号,说顾家一位用木制法宝的男修是榆木疙瘩。又说曲成甲是小乌龟,当场把曲成甲气回了云霞宗,传说回去后把她家一位后人养的鼹鼠和雪狐都杀了。
这也就罢了,另有一位九阴山的女修,姿容甚佳,狐狸叫她多姑娘。别人问为何,狐狸说那女修荤素不忌,人兽无忌,睡的太多,是故称多姑娘。
闹腾半天,最后三大派着实没脾气了,商量出一个方案,乃是让狐狸发个誓,然后自归眠龙山,千年内不入三大派。
就是爱干啥干啥,以后别来掺和三大派的事就行。
林白就觉得,能让三大宗门放下争议和仇怨,弃掉一元婴灵兽,可见这狐狸到底是多能折腾人,是多烦人。
“沉玉仙子应了?”林白问。
朱见羊点头。
“合着闹腾几年,三大派忙前忙后,出人出力,又是打擂台,又是勾心斗角,最后竟归于起点?”林白憋不出笑。
“谁说不是呢?”朱见羊扶须笑,“沉玉仙子留下烂摊子,已回了眠龙山。”说到这里,朱见羊压低语声,“不过,沉玉仙子却未起誓,还留有言语,以待合眼缘之人。”
“你看我像是合眼缘的人么?”林白问。
“不像。”朱见羊笑笑,“那位仙子似乎不喜欢男修,更偏爱单纯些的女修。若是见了你,必有阴损外号送上。”
林白点点头,心说我早就有诨名了,却也不怕再起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