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花既有闲心说笑,那铁化生定然无事。
小黄雀叽叽喳喳的落到黄如花肩头,蹦蹦跳跳,如它主人一般,兴致很高。
先前黄如花曾说过,不想让姜丫头知道铁化生和她的关系,是故林白也不开口问。
只是那缥缈之极的感觉好像隐隐的指向黄如花。
林白默默感受,愈发确定,筑基机缘与黄如花有关。
“恭贺前辈得成道基。”黄如花又笑着开口。
人家向姜丫头行礼祝贺,可姜丫头还是躲在林白身后,应都不应。
林白见不是个事儿,便让开来。
姜丫头拿袍子遮挡住身体,面上又气又羞。
先前她跟林白独处时,羞意去的极快,胡闹的劲儿也大。得了妙处后,更是配合的紧,什么都愿意试试。
可这会儿被人抓了正着,她又一反常态,反羞愧的不行。
“你先出去。”姜丫头低着头,并不去看黄如花。
“呵呵。”黄如花也不惯着她,说道:“敢一丝不挂跟男人在山洞里胡闹,反在我一女子跟前不好意思。你姜家真是好家教。”
“我家只教过我进门需敲门的道理。”姜小白头都埋到胸口里了。
“这里须是我的住处。”
黄如花呵呵笑着往外走。待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笑,道:“你跟林转轮在洞里寻欢,那我同他去洞外作乐。”她朝林白眨眼,示意跟上。
林白捂住额头,他真的受不了两个人女人吵嘴。
“伱且去便是。”姜小白回了句嘴。
黄如花不再理会,径直往外走。
林白跟上,又回头瞅了眼姜丫头,却见她目光幽怨,十分的不服气。
出了山洞,便见阳光穿过树叶间隙,一缕缕的斜照而入。山间有水雾,更见氤氲之气。
“你还真是好本领,租客都能把主家睡了。”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颗大树下,黄如花抱臂笑,“她先前说你最会骗人,还让我提防,没想到她却没提防。”
“我们是你情我愿。”林白解释。
“早看出来了,她提你的时候,很有一股子开心劲儿。”黄如花笑笑,坐在一块青石上。
“你那边的事了了?”林白坐在她对面。
“嗯。”黄如花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师父在四下搜寻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
“他竟没有怀疑我的话?”林白笑。
“应该没有吧。”黄如花叹了口气,道:“师父就我一个弟子,我朋友传信,他总要给几分面子的。”她说到这儿,看向林白,认真道:“师父说,让我谢谢你的警醒之情。”
“我非是为他,乃是因你我的旧日情谊。”林白对铁化生没甚好感。
“我明白。”黄如花点点头,又道:“师父以前做的坏事多,没什么人喜欢他。可他待我如亲女儿,我也拿他当爹爹看。”
看的出来,她什么都明白。
林白微微点头,又问:“那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担心你们么?”黄如花面上笑的极开心,“师父眼见周围无事,便让我来寻你们。他说我久居山中,也没个人说话解闷,好不容易来了朋友,得好好交游才是。顺便也听听你们的筑基心得。”
她说到这儿,盯着林白看,问道:“小姜道友筑基已成,怎你还没动静?”她促狭笑笑,“啧啧啧,小姜道友身子娇小纤细,香玉软怀,想必你是沉溺合欢之妙,乐在其中,连大道都不想了。”
“确是如此。”林白见她兴致高的很,也乐意跟她闲扯,“你若想知其中玄妙,稍后让小姜前辈讲给你听。”
“我才不听。”黄如花笑的很开心,“男女之事也没甚意思,我只求大道,不碰情爱之道。”她明明元阴未失,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两人闲扯几句,又回洞中。
姜小白已换了新道袍,面上一如往常,不见半分羞红,好似先前之事没发生过一般。
“此番能功成,多亏得你助力。”姜小白轻轻揖一道礼。
“你我旧友,何须言谢?我勉强算是尽地主之谊。况且助人成道,我自乐见。”黄如花回礼。
林白不吭声,尽量不惹人注意。
三人围坐在青石桌旁。
黄如花兴致很高,她取出三个木碗,又摸出一个兽皮袋,“这是我在山里偷的猴儿酒,香甜美味。山中也没酒具,莫要嫌弃。”她开心的很,咕咕咕的往木碗里倒。
酒色浅黄,略有浑浊。散出淡淡果香,颇为诱人。
黄如花看姜小白,笑道:“此酒有催情之效,可助二位雅兴。”
“他自有虎狼丸在身,却是不用助兴之物了。”姜小白竟也不羞了,面上还有笑。
林白低头喝酒,不掺和她俩的破事儿。
酒入喉中,颇为细腻香甜,回甘良久。
那小黄雀扑棱棱的飞来,落到黄如花身前的木碗上,低头去啄饮。
“傻鸟。”黄如花立即抓住小黄雀,把它塞到衣襟里。然后举起木碗,朝向姜小白,“请。”说完,她一饮而尽。
姜小白也喝了一口,“真甜。”她眼睛明亮,又小口来喝,待喝完后,说道:“家里规矩甚多,我以前从未饮过酒。”
“只卖过虎……”
林白还没说完,便被她怒视,是以立即止住话。
“咳咳……”姜小白清了清嗓子,看向黄如花,认真道:“既然小黄道友在,也正好遇到我跟他……还请你为我和他做个见证。”姜小白更加严肃,十分正经的道:“此番荒唐之事,乃是因修道而不得不为。”
“对对对。”黄如花接口。
“……”姜小白咬了咬牙,接着道:“出了此间,便再无此事,日后谁也不可再提。”
黄如花好奇问:“日后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姜小白斩钉截铁。
“你呢?”黄如花看向林白。
“守身如玉。”林白随口糊弄。
“好。”黄如花又摸出一个兽皮袋,满上酒,“请饮。”她很贴心的没逼二人发誓。
三人饮了几轮,林白没半点事,姜黄二人倒是面红了几分。
尤其是姜小白,她新晋筑基,本就心中喜悦,又得几番滋润,更是开怀,是故一直喝个不停。
“这个还你。”林白也不管姜丫头,取出兽皮舆图,送还黄如花。
“此番我们连番遇险!”姜小白跪坐在地,面上晕红,“我——”她拍了拍她胸脯,“若无我几次救他性命,他早完了。”
“对对对。”林白赞同,又给她倒酒。
姜小白再喝一碗,酒劲上来了,竟往林白身上拱。什么“守身如玉”的骚话已抛到九霄云外。
青石桌旁,三个青年男女也没刻意压制酒意,只喝酒闲谈,很是畅快。
姜小白被困黑塔日久,向来没人谈天,此番筑基功成,又没人来管,她便人来疯一般。
黄如花在山中久居,也是憋闷的很了,嘴巴比小黄雀还能喳喳。
所谓修行,一紧一松。恣意一醉,也颇有畅快洒脱之感。
喝了良久,姜小白劲头上来,非要开道会,欲要讲一讲筑基之妙。
黄如花嘴巴打结,早忘了她师父就是让她来听这个的,她根本不想听什么筑基之妙,只让姜小白说一说合欢之妙。
姜小白虽醉,却不傻,根本不讲,只嘿嘿的笑。黄如花又让林白讲,林白推说忘记。
然后姜小白又逼林白讲他和裴宁之事。
三人喝了不知道多少果酒,闹腾了许久后,说了许多不着边的话,最后姜小白和黄如花终于不支。
林白把她俩丢到青石床上,又盘膝稍作,恢复之后,带着小黄雀去洞外戒备。
过了半日,竟是黄如花先出洞。
“真开心呀。”黄如花面上已无酒意,反而喜悦异常。
小黄雀落她肩头,黄如花用食指手肚摸它头。
“你何时出来的?”黄如花看着小黄雀,嘴上还哔哔不停,“你方才没见,那丫头不知我把当成谁了,一个劲儿的乱摸。嘴上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有个亲妹妹,许是想妹妹了。”林白尽力给姜丫头圆上。
“我才不信。”黄如花坐到青石上,好奇问道:“你同她一起来寻机缘,如今她功成,你的呢?”
她先前便问过,只是这次正经许多。
“筑基天启玄之又玄。我与小姜历经磨难,遇死生之境,本以为是应在她身上。然则是她应在我身上,而我却并非应在她身上。”
林白坐在她对面,摇头道:“先前几天,那缥缈之机愈加淡薄,我几乎以为自己无意中失了机缘。直到你又来,那冥冥之中的感觉才明显起来。”
黄如花闻言皱眉,两手护在胸前,道:“我是你好友不假,我也乐于助你成道,怎你还想睡我?我不爱那些事。”
酒劲还没过吧?林白揉揉脑袋,正经道:“我是说,你师父是不是在那边?”他指了指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