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动手杀人(2 / 2)

又行,有成群野鸦出没,其声鸹鸹,落下许多鸟粪。

林白手执火麟剑,袖中压着飞刀,走走停停,小心戒备。

往前行了七八里,终于走出林子。再往前行一阵,山石坎坷,林白细细审视四周,见无危险,便换了道袍鞋子。

继续往西南走,便见潮湿之意,林白不敢大意,尽量慢行。

眼见天黑,林白也不趁夜赶路,只寻一高树,栖身其上。

等到夜深,妖魔鬼怪便尽数出来。各色兽嚎鸟鸣,有悲切之音,亦有发情之兆,甚至还有散修呼喊救命之声。

憋了一晚,林白眼都没敢合。“要是没黄如花,我还真要遭不少危难。”

心中那渺渺之感仍在,隐隐约约指向姜丫头所在之地。

“见了她就能筑基?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吧?”林白自言自语。

继续往西南,一路上按照黄如花舆图所指,没遇到什么危险,反斩杀了一头不长眼的练气境界野猪。

又过一日,随着离青龙涧越近,水气便越浓,小溪也逐渐变多,气候温润。

等过了午,前方忽有浓重血腥气传来,亦有嘶吼兽鸣。

血气腥臊之极,不似人血。

林白闭目,趋吉避凶并无所感。

“别是姜丫头在搞事吧?”

持火麟剑,林白不再磨叽,加快了步子。

穿林过石,地上蛇虫变多,皆是凡属。各色蛇虫来回缠绕,有的打架,有的交尾。

又过一刻钟,便听前方瀑布轰鸣,血腥气更增。

绕过一丛丛巨石,前方豁然。只见一十数丈的瀑布如青丝。

之下是一宽阔水潭,已成血红之色。其上飘着数截黄黑环路如水桶粗细的蛇尸。

岸上狼藉,树木尽皆破损,处处可见碎石,其间小蛇密布,着实可怖。

有一黑衣老者,一中年汉子站在距水潭十数丈外。皆是筑基修士,身上亦有大蛇血迹。

岸边有一三尺高的青石,上坐一少女。

那少女看起来年龄小的很,大概十五六岁。

虽然她盘坐着,可林白立即便认了出来,她就是姜丫头。

几年没见,个头没长多少,只脸蛋看起来越发乖巧,似人畜无害。双目漆黑如故,嘴角挂着一丝笑。

姜丫头左手托一黑塔,形似她被关禁闭的黑塔,只手臂高。

面上稍有苍白。着青绿大宽道袍,也看不出身材如何。

林白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不说话,都露出几分防备之意,不像是互说骚话的熟人,分明是道旁遇敌的架势。

跟狡猾的人交流就是轻松,要是换了曲如意,她估计也不会开口相认,可难保表情会稍有不同。

“两个筑基老狗真是不知羞,对上我区区练气,竟还有援兵。”姜丫头笑。

林白心中依旧无感,也不搭理姜丫头,只朝那两筑基作揖行礼,道:“听闻此处有动静,不知竟是两位前辈在惩治恶徒,叨扰了。”

说完,林白就默默往后退。

那黑衣老者看了眼林白,又看向北方天空,继而朝那中年筑基点点头。

那中年筑基立即退开,与黑衣老者相隔五六丈远,成掎角之势。

就在这时,天上一阵风声呼啸,接着便见一飞舟落下,带来浓郁女人香。

来者共四人,尚小水和余天高是熟人,另两人勉强算熟悉,是那美妇和那年轻练气。

姜家小姑娘的仇家又多几人,林白只觉肩上担子更重。

那黑衣老修身上血气深重,显然是惯于杀伐,经验丰富的。那中年筑基虽一声不吭,可人却有阴鸷之意。

直觉是都不好对付。

至于那美妇,看起来身上没多少血气,锐气也少,不像善于攻伐之道,倒是有三分熟透的韵味,看起来像沉迷床榻之辈。

不过敢深入眠龙山之人,身上多少都有些能耐。至少,保命的能耐不一定有,但搏命之心是必不可少的。

“转轮贤弟?你怎在这里?”尚小水一落地,便激动问道。

“我在山间迷路,恰逢盛举。”林白笑笑,又朝那美妇行礼。

美妇看都没看林白,她先朝那黑衣老者和中年人看了眼,稍稍点头,又立即盯向姜丫头。

“妖女!你竟躲在这里。”美妇旁边的年轻练气愤愤开口。

“此人便是云中鹤么?”林白立即横剑在前,皱眉发问。

“自是那妖女!”年轻练气恨恨道。

“这眠龙山真小。”筑基美妇笑。

姜小白也笑,“那是你见识少,经的少,只顾看自家的,没遇上外面那些大的。”

她好像在说骚话。果然,那美妇立即羞怒,身旁的年轻练气亦是气的握剑的手都发抖了。

那筑基老者看了眼林白等人,着重在美妇身上看了一圈,惹得那年轻练气男修护在美妇身前。

筑基老修收回目光,看向姜丫头。

姜丫头一点不虚,回视过去。她还未筑基,却无胆怯避让之意,想必手中有所持。

“云小友,你年纪轻轻,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老修声音嘶哑,黑色袍子上沾了许多血点。他沉声开口道:“此番妖兽已被我等斩杀,你只需让出九叶舌草,我二人绝不为难你。妖兽皮囊筋骨尽皆归你。”

姜小白冷笑,道:“我花了数日布阵,你二人想捡便宜?且做梦去。”

那黑衣老修也不气,只看向那美妇。

如今是三方势力,黑衣老修和中年筑基是一方,两筑基可为场中最强;美妇连同她旁边那练气男修是一方,林白和尚余二人勉强是附庸;姜丫头自成一派,看似最弱,人却最嚣张。

林白审时度势,这老者看美妇的意思乃是有几分顾虑,生怕此人出手。

美妇也是懂事的,略一施礼,道:“两位道友,我等乃是听闻动静,起意来看,非为夺宝,亦非是要横插一脚。只因此妖女可恶,我欲取她性命!”她指向姜丫头,面朝黑衣老者,道:“至于此间之物,我等并无心思。”

“原来如此。”那黑衣老修微微点头,面上皮笑肉不笑,他肃手,“妹子请。”

他竟不打算出手,反让那美妇先上。

“这……”美妇本来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见此情形,竟犹豫了下来。

“谁要出手?”姜丫头气定神闲,明明是练气,却一副金丹大修的样子,“且请来吧。”

美妇手中执一轻纱,皱眉看过去,却没出手,又看向那黑衣老修。

“让我杀了她!”那年轻男修中翻出一柄长剑。

说着话,竟要出手。

“我来助你!”林白高声开口,还向那美妇递过去示好的笑意。

尚小水和余天高俩人对视一眼,连忙齐齐后退数步。

“小东!你站住!”美妇出口训斥那年轻练气,又瞪了眼林白。

“娘!是她先辱咱们的!”那年轻练气愤愤道。

原来是母子,林白先前还以为他俩是道侣,或者姘头呢。没想到人家是母子上阵。

只是不知姜丫头如何辱人家了。林白搞不清,便去看尚小水和余天高。

尚余二人面上带奇怪笑意,极像那天讨论水猿时的模样。

林白做出茫然之色,假装不懂。

“你,去试试。”那美妇看向林白,道:“那日你在客栈中,不是说必杀此人么?动手吧。”她两手缠着轻纱,面上带笑。

余尚二人一声不吭,又默默离林白远了点。

林白愈发觉得黄如花的话是金玉良言了,这里果然没好人!搞以邻为壑这一套!

“没听到么?”那年轻练气朝林白怒视,“我娘让你出手!”

“在下正有此意!”林白手中火麟剑燃起火光,其势虽大,却无地火之意。“此人面相乖巧,人却蛇蝎心肠!我此番若得手,需的要她手中黑塔!”

他一边讨价,也不待三位筑基出声,火麟剑便倏忽而出。

轰然间,其势汹涌,火光大盛,直直朝姜丫头而去。

“定!”姜丫头左手托黑塔,右手朝火麟剑点出。

一道玄光撞上火麟剑,竟将火麟剑打落。

“呵呵,看着虽强,实则软绵不堪,怎能动我分毫?我稍稍出手,便让你丢盔卸甲。”姜丫头笑。

被嘲笑了!还被她说了骚话!林白并指,收回火麟剑,面上有气愤羞愧之色,心中却想,等此间事了,定让姜丫头见见飞刀之威猛,飞刀之霸道!

“林转轮,你前几天还吹呢!别是轮子转不动了吧?”尚小水哈哈笑。

先前他称转轮贤弟,这会儿直呼其名了。

那年轻练气男修面上更有几分不屑,道:“一合败北,好厉害的剑修!”

“休要看低了我!”林白一声怒喝,火麟剑再出。

这次比之方才犹强几分,刺拉拉的带动此间血水气息,灼出腥臭,直奔姜丫头而去。

“不堪大用,终究是银样镴……”美妇正自发笑,心中忽生寒意,立即抖起轻纱,却已晚了,一把赤红飞刀穿身而过,脏腑竟已烧为焦黑,然则火意犹自不停,嘶嘶嘶的往血肉中钻。

美妇茫然间,犹见飞刀不停,灼眼火光竟又穿过她爱子心口,留下烧塌的血肉。

“林某此生最恨言语无礼之人,次恨以邻为壑之辈!”林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