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二人听得辟元鼎如今不在叶梵之手,神色不由都黯然了下去。同时心中都不住暗骂苦尘沙,终究还是摆了他们一道。分明知晓辟元鼎不在叶梵之手,还套路他们立下魂誓去找寻,根本就是死也不想叫辟元鼎被任何让到!叶梵沉了口气,安慰道:「且先寻上若水妹子再,以我如今的药道见解,有不少手段可以延缓她的毒性,回头咱再一起去寻那巨蟒,剖腹取鼎。」至于寻上辟元鼎后,炼制解毒丹药所需的那些药材,同样世所罕见,难以找寻这点,叶梵并没有言明太多,眼下处境,俨然也不适宜再打击这份本就渺茫的希望。……不多时。叶梵原先所处的区域几近恢复原样,如囚龙那处区域一样,散落的典籍各自回到了原处,亡灵蛊也都悄然隐匿不见。众人朝前走的同时,叶梵介绍道:「若如我所见壁画描述一致,这里的藏书空间应该有着三十二处,分别对应着各道修行,而离开的出口却只有一处,藏在阵法典籍区域,具体如何开启,那壁画并未言明。」陆风一边以着木行气助叶梵恢复丧失的生机,一边狐疑开口:「早前我曾以灵气试探这里的大阵,通过那些格子中的照明玉石,开出过一个类似出口的存在,但却并没能维系稳定,顷刻便崩塌了下来。」叶梵点头应道:「你那是蛮横开启的出口,自然是闯不出去的,需得配套的契牌才校」「契牌?」唐元一愣。陆风眼中却是浮现一抹了然,「看来没猜错,这里果然是供人挑选功法的藏书阁一类。」叶梵点零头:「确实如此,我自浮沙螺都的秘境之中见过些许有关这处鬼阁的记载;」「此处藏书宝库乃浮沙古国鼎盛时期所设,当时他们国家每年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大比,而每次大比所优胜出的最杰出的那些个青年,便会被准许进入这里挑选契合自己修行的功法。」「通常那些人会被赐予三样物品,开启宝库的九方盘,抵御亡灵蛊的蛊盅,以及最后离开所需的契牌;」「我们手中没有契牌,那便只能去寻得藏在阵法区域内的本源出口,才有机会离开。」……听得叶梵话语后。唐元捡拾前人遗留的纳具更为细心不少,但奈何却无一有着所谓的‘契牌。不过,如之前一样的怪异铁球倒是又寻得了几个。三人一度怀疑,这或许就是可以抵御亡灵蛊的蛊盅。可惜,并不知其具体使用方式。那些死在前头的人,俨然也并不知这点。「那边有动静!」陆风突然止步,警惕的朝前方看去,约莫相隔三四处区域的另一头,好似有着微弱的铿锵金鸣声传出。三人心靠去。见发出动静的,竟是四叔和苗秋芸二人。唐元见状,想到二人所修之道,下意识涌上一抹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到阵法区域了?」陆风神色却并没有太过欣喜,这般快来到阵法区域,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江若云、若水以及祝一重眼下都还不知处境如何,在未重聚之前,饶是寻得出口,也断不可能直接离开。叶梵看着阵法区域中的二人,均捧着一本典籍正在研习,不禁诧异失声:「她们为何没事?」话出的瞬间,捕捉到二人中央有着一颗荧绿色球状气团悬浮,又惊疑道:「难道她们寻得了蛊盅?」陆风祛邪灵眸暗自运转下,发现了些许端倪,回应道:「不是寻得,应该是懂得蛊盅的使用手段。」「我们没猜错,那悬浮着的东西,就是我们先前见过的铁球。」苗秋芸这时也瞧见了陆风三人,有些疲惫虚弱的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陆师兄,太好了,你们都没事……」目光无意间扫到叶梵,话语戛然一凝,惊喜的目光也转为警惕之色。此般险境,陡然冒出一个陌生存在,很难让她不感到害怕。陆风捕捉到苗秋芸的‘敌意,连忙介绍了一句:「他便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兄弟。」「兄弟?」苗秋芸一怔,眼珠子都不禁为陆风的这句话飞速转了几圈,俨然是没能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叶梵,看着其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样,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走路都有气无力的感觉,怎么也对应不上兄弟二字。难不成是忘年交的那种?叶梵有些不喜苗秋芸无礼的目光,带着几分冷意喝道:「你若没有这蛊盅,遭受亡灵蛊侵袭下,保管比我这模样还要糟糕。」四叔这时也停下了手中看阅的典籍,目光投向叶梵身上,满是质疑开口:「你你这模样是遭了亡灵蛊所害?你是如何能在亡灵蛊侵袭下还能活下来的?古往今来,可从未有过慈先例!」叶梵并未回应,事关九龙截脉指一途,各中辛秘,他并不想透露给不熟悉的人。四叔见叶梵不愿回应,改口又道:「好我不问你这个,那你可知前面进到这里遭亡灵蛊侵害的人,形体未曾被破尚存一线气息下,是否还有活命的机会?」苗秋芸有意朝叶梵投去一个眼神,示意性的扫了眼此刻区域中的一角,郝然正有着一堆飞灰。叶梵当即明白,四叔此话之意,想来是有着同伴此前来到了这里,或者,就于此,亲眼目睹了自己同伴的消散,想着看看回头再见到别的同伴时,有没有一丝相救的机会。陆风和唐元听着四叔的询问,目光同样也都看向了叶梵身上。在未寻得江若云等人前,他们心中同样有着这般担忧在。叶梵叹了口气,直言道:「你既知晓亡灵蛊之名,那便也该明白它的恐怖,前面进来到这里的人,之所以维系着人样,并不是因他们一息尚存,而是因亡灵蛊侵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残存的灵气未能适应身躯化作齑粉所带来的变故,萦而不散,适才维系的人形,一经遭受外力,顷刻便会化作齑粉。」「如这种情形,身魂均早已死绝,是断不可能再有活命机会了。」四叔闻言,心中虽早已认清这个现实,但脸色却还是忍不住黯然了下来,盖不住的忧伤悲戚。唐元关切的问了一句:「你回忆起自己的过往了?在这里瞧见以前的那些同伴了吗?」四叔神色更为黯然了许多,有些不愿过多提及。苗秋芸于旁帮着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四叔先前回忆起过往的情景她都看在眼中,饶是属于对立派系,在瞧见四叔那痛不欲生无助哽咽的模样下,她都不禁为之有些感伤与同情。唐元见状,也不再追问,转而道:「你们手中可有离开簇的契牌?或者,你们在这区域可有寻得离开的出口?」苗秋芸摇头,目光朝四叔看去,她能活到现在可以完全托了四叔的福,若非后者,她连亡灵蛊是什么都不可能知晓,更不会懂得以蛊盅吸引,至于什么契牌,倒是真没听过。四叔沉着脸道:「这处浮沙鬼阁被彻底封禁后,就成了有进无出的鬼地,契牌也早就被销毁殆尽,想离开,几无可能。」唐元质疑:「可老叶此处区域内藏着出口。」四叔直言道:「确实存在,但想找出,基本不可能;」「方才我已感知过,此处区域内的格子,布局极其精巧,同大阵的阵势走向十分契合,且每一个格子所敛的阵典之中,都蕴含有一份微弱的阵势存在。」唐元不解:「那又如何?」苗秋芸插话解释道:「意思是我们要从中寻出那个本源出口的话,势必要将每一个格子中影响勘悟的那部分阵势祛除才行,也就是要将这里的阵典全部看上一遍。」「然后呢?」唐元依旧不解。苗秋芸严肃道:「难就难在这,这些阵典之中,除了有着阵势覆盖外,还有着一道敛阵成典之饶残魂印记,并不是简单取出放回就行了,需得真正对相应的阵法有所领悟,才能消磨得掉那部分阵势,否则自身命魂都会受到极大负荷。」「就我方才经历而言,取出的是一本名为‘庚帖书阵的阵典,涉略的那刹,我的意识被牵引入了一处玄奥的幻境之中,不仅亲身感受了一通成书之人布阵的经过,还被其拟化的虚影,逼着尝试布置了一通;」「可仅是看了一遍,我哪能学得会啊,以至于尝试了好多遍,才勉强以着金行气凝刻出一张庚帖,而每次失败的代价,则是魂海都会传来一股剧痛,像是被抽了一鞭;」「直到你们赶来,我其实已经被逼着学了好久了,最终凝刻出三张庚帖时,那道虚影才消失。」四叔附和道:「我的情况大致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所选典籍并非阵典一类,而只是一门刻铭手法的缘故,于那处幻境下,那道虚影仅是逼迫着我依葫芦画瓢,铭刻出几近六成以上的阵纹。」顿了顿,四叔严肃道:「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我们根本没有足够多的蛊盅来应对这么多格子中内敛的亡灵蛊,就算有实力勘悟这里所有的阵典,也绝难扛得住所有的亡灵蛊。」「已经,基本是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