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9章、玄英壁垒阵(1 / 1)

四叔见危机解除下,嘴角扬起几分得意和骄傲,朝陆风回应道:
「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随手所布的罢了。」
「其名——玄英壁垒阵。」
「仅是有着些许隐匿、防御、障目的威能。」
陆风一愣。
唐元听得这般熟悉的话语,嘴角不由憋起几分玩味笑意,四叔这‘随手的腔调,明显是在学着陆风先前的模样。
不过笑归笑,这般腔调于唐元看来,老陆说着倒是不觉什么,从四叔口中说出,多少有几分欠揍的感觉。
随着如帐篷一般的土包支撑下,众人躲过了上空的威胁,但行进速度却是大打折扣,只能称是缓步移动,犹若龟爬。
随着挪移,众人惊愕发现,他们原先所处的区域,竟依旧支撑着一个土包。
陆风于此也有些啧啧称奇,他清楚的将那个土包形成的过程看在眼里,并非如镜像手段那般幻象所成,而是实打实的由沙子凝聚而成,更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
形象的说,像是一个水泡泡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留在了原地。
另一个依旧罩着他们,缓缓移动着。
并在移动的过程中,不断汲取吸附四周尘沙,并与之进一步分裂。
不多时,他们身后就多出了六七个大小相近的大土包。
若说先前的突兀引人瞩目,那么此刻,就算瞩目,敌人少说也要轰上几次,才能找出他们所藏身的那一个。
‘难怪说有着隐匿、障目之能。
陆风暗自感叹
,若时间充裕,于这片空旷沙地上,复刻出千百个这样的土包怕都不在话下。
甚至,彼此紧凑相连下,指不定还能予以贯通,形成一条特殊的独立通道。
这样的话,简直可以算是在敌人眼皮底下自由穿行,而无可察觉了。
喋血魔鹰不断在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凶厉的嘶鸣,但却无论如何也锁定不了陆风一行。
气得它直呼巨大黑翼,扑腾起漫天黄沙,烟尘滚滚,泄气的回了云层之中。
苗秋芸意味深长的看了廉安康一眼,「没想到你廉家还有这般厉害的阵师呐?」
廉安康闻言顿时有些沾沾自喜,带着几分得意刚要回上一句。
却听苗秋芸冷漠的话语再次传来:「是从萧庶那学来的?」
廉安康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凝,深怕苗秋芸误会下,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四叔的阵法是从这浮沙螺都之中学来的。」
陆风一怔:「这处遗迹之中,还有着失落的阵图?」
廉安康看了眼四叔,见后者没有反对的意思,开口解释道:「四叔他原本不是我们南沽镇上的人,他来这之前就有着很厉害的阵道本事了,这座玄英壁垒阵是他第一次闯入浮沙螺都后,从沙堆之中的一具白骨残尸身上学来的。」
陆风一惊,转而看向四叔:「前辈竟曾来过此地,还安然离开了?」
却见四叔脸色有些黯然,似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
廉安康适时接过话语,解
释道:「四叔他是从北方来的,当初一起来的还有七八人,是当地颇有名望的猎魂师队伍,他们浩浩荡荡的闯入浮沙螺都之中,结果却只有四叔一人得以活着出来。」
众人闻言,脸上不禁都浮现一抹凝肃。
既同情着四叔的境遇,也为此地的凶险感到后怕。
四叔这时怆然开口:「也怪当初的我们太过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若那时能听得进廉家主的话,而非强硬的闯出
城去,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唐元在意问道:「前辈那时都经历了什么?」
四叔脸色一僵,似有些不愿回忆。
廉安康开口道:「四叔自浮沙螺都出来后,已经不记得所发生的事情了。」
四叔摇了摇头,「也不是全不记得,就是忘了是怎么和同伴们分散的了,脑海中虽然依稀记得最亲近兄弟惨死眼前的画面,但却想不起他是如何惨死,谁杀害得他,仅依稀记得像是有着一只如墨色般漆黑的怪物,但具体形状却记不得了。」
廉安康补充道:「四叔那时回来时,整个人身上全是鲜血,但体表却没有太多的伤口,那些鲜血也不全是人类的,更怪异的是,四叔双手的虎口全都撕裂了开来,像是拿着刀剑同敌人厮杀过一般。」
苗秋芸一怔:「他一个阵师拿着刀剑厮杀?」
廉安康哑然失笑:「所以这才怪异啊,可惜四叔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四叔这时沉声说道:「
虽不记得全貌,但冥冥之中给我的直觉,应该同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有关,许是被那怪物迷了心智,才丧失的记忆。」
「可惜啊,这么些年来,都没有任何有关那怪物的消息传出。」
「我记忆深处的那一道道身影,也再也没能从这片鬼地之中出来。」
廉安康同情的叹了一声,深知四叔之所以答应留在他们廉家的原因,全是因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他的那些伙伴,能恢复失去的那段记忆。
这一守,就是小半辈子。
陆风得知四叔过往下,目光下意识朝着江若云和唐元看了眼,均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自四叔经历来看,那漆黑如墨的怪物,明显有着攻击灵魂的手段,而灵魂层面的防御是他们现下最薄弱的存在,贸然遇上,怕是很难万全。
四叔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当初获得这座玄英壁垒阵也算是运气,甚至都可以说是被风刮来白捡的便宜。那具残尸原本好端端的埋在沙堆里,突然被一阵妖冶的风给吹了出来,恰好滚到了我们的脚边。」
「在那残骨的手上,有着一个嵌进骨头里的纳戒,此阵就是于里头发现的。」
「同时发现的还有着一本历练手札,但具体记载的东西我记不得了,冥冥之中好像正是因为这本手札的出现,我们一行后来才出现的意外。」
陆风在意问道:「可还记得发现那具白骨的区域?」
四叔摇头。
若还记
得哪怕一丝一毫,他早就闯去找寻了,正是因为什么也记不清了,他才只能一味守在离开的出口。
至少,若哪一天兄弟亲友的尸骨被风吹了出来,不至于连个收敛的人都没有。
四叔伤感间突然想到什么,郑重开口:「自打活着回来后,我每次修行过度疲累陷入沉睡,都会梦到同一个景象。」
「梦里有一座三层的阁楼,极其诡异的悬在半空,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一直指引着我闯入,但每次在踏足的那刻,却又都惊醒了过来。」
「最清晰的那一次,推开阁楼大门,我依稀好像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阵法图纸。」
「清醒下分析,这许是因为接触了那具白骨残骸的缘故,沾染了一丝它的因果,适才能梦见它死的经历;又或许,这座阁楼同我丧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可惜,这些年来,同样没有半点有关这诡异阁楼的线索和消息。」
陆风听着四叔的陈述,因为梦境的关系,仅是暗暗记下了这茬,并没有太过的在意,毕竟,单是悬浮在半空的阁楼,听上去就已经十分不切实际了。
保不准,这或
许就是四叔伤后弥留的后遗症,所产生的癔症梦境罢了。
……
天色渐明时分。
轰……
犹似雷鸣般呼啸的狂风声突然自远方传来。
众人齐齐回首,透过四叔刻意削薄的黄沙罩,只见原先夜影沙蜥区域,此刻竟袭卷起了一道直冲云霄的巨大沙龙卷。
恐怖的气浪直将那些残垣断壁吹得飘飞到了半空。
唐元惊喜笑道:「是那些不长眼的人,应该是被夜影沙蜥群给困住了。」
祝一重抬头看着天空,好奇嘟囔了一句:「奇怪,这喋血魔鹰怎么没飞去那边?」
唐元随口解释道:「兽类大多都有着领地意识。」
四叔带着几分忧心开口:「那些人遭了凶险,恶有恶果,唯盼着不要牵连到我们才好,这玄英壁垒阵要是遇上狂风吹拂,可承载不住太长时间。」
廉安康闻言惊吓道:「若没了这阵,上头这畜生杀向我们,后头那些人也闯出沙龙卷的话,我们就腹背受敌,处境凶险了。」
轰隆隆……
这时,大地突然莫名开始震颤,四周沙尘犹如煮熟的开水般沸腾不止。
四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怕是等不到狂风,这阵的地基就要溃散了。」
众人寻着动静传来的方向齐齐看去。
见原先夜影沙蜥区域的那些半露头房屋,此刻竟诡异的从沙子底下浮了上来。
霎时间,仿若一座古老的城池呈现在众人眼前一般。
不止于夜影沙蜥区域。
连带着他们即将赶赴的区域,本平坦坦的仅是些碎石残木,此刻也都浮现出了古老城池的模样。
「这也……太诡异了吧!」
祝一重忍不住惊叹。
陆风手中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数块玉石,十指如跳舞般于其上快速摩挲着。
三叔这时凝重的声音响起:「待得阵破,我留
守,拖着那畜生,你们护着少爷先走。」
四叔、五叔、六叔尽管面露不忍,但还是无奈应了下来。
眼下情景,婆妈下去,只会牺牲更大。
这时,陆风扬了扬手中的玉石,开口道:
「谁都不用留下;」
「这阵,还能维系片刻,我们尽快穿过这片领地。」
话音刚落下。
四叔便即嗤笑开口:「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都赶紧的。」
话语之中满是轻蔑。
他的阵法有多少斤两,他最清楚不过,顶破天也难再维系一炷香时间。
不走都得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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