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万肖市避难所废墟处……
在荒芜的钢筋混凝土残骸周边,停着十余辆车,将内侧搭起的临时帐篷团团围住。一大清早,便已经有许多人在这里忙进忙出了。
幸存者的搜救行动已经接近尾声,只要支援一来,他们就可以顺利回去了。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并没有再次遇见那摧毁避难所的怪物,所以这次的任务实质上算是失败了,虽然说,他们可能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但放过了那怪物,其他人的安全又如何是好?……
永夜在帮那些人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甚至还没感觉到时间过去多久,就看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来了。于是他便回到安置伤员的帐篷里,看看所长的情况,就当作休息了。
所长睁着眼,不知是刚醒还是彻夜未眠,呆滞的目光落在被褥上,沉默不语。
“老头,你去总部好好休息去,你这个样子只能做个累赘。”永夜对躺在担架上的所长说着,对着他的脸满是忧郁。
“永夜啊,你放心好了,我会争取让他们给我做个义肢,不会做累赘的,哈哈。”
永夜点点头,踌躇着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长叹了口气:“唉,虽然说秋白她已经和我们撇开关系了,但是看来起初她确实是真的想告诉我们危险的到来……是不是我老糊涂了,把她最后一丝对我们的感情给逼没了?”
“不……你没错,我知道你也是顺从民意罢了那些住在避难所的人们也没有错,他们也只是害怕Zar这种存在而已与其纠结这种事情,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是啊,永夜,明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但是我心里过不去、我内疚啊,那些不明不白地葬身在这废墟下的人们我一想到他们,就心里难受,但是我已经过了掉眼泪的年纪了永夜,你说,我这个所长,真的称职吗?”
所长惆怅懊悔地注视着帐篷之外,好像他看着的不是废墟,而是千百亡魂。
“都半个身子进棺材的人了,怎么还要我安慰你?真的是……”永夜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凌青’来的吗?不加把劲怎么行!”
“那种往事就不必再提了,‘凌青’呵,可容不下我这种人哪——”所长感叹着,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就这样,气氛平静了许久。
所长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永夜,之前你说去找秋白,找到了吗?”
永夜摇摇头,说:“依稀听到她和霖寂在喊小启,但是顺着声音去找,却没发现人,大概是他们跑得太快了。”
“还好你那个时候不在避难所,不然……不过你最好还是留意一下他们,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万肖,不然万肖的市界处肯定会有消息。”
“找应该也是找不到了,毕竟这么大一个地方……我现在还是先和这些士兵一起行动吧。”
所长点点头,“注意安全,永夜。”
这时,蔡宁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先生,已经有直升机来接您回去了。”
“好,谢谢你,小伙子。”
“这是我们的义务——对了,永夜,你真的不打算走吗?”
永夜瞥了一眼蔡宁:“不用管我,带老头子先走就行。”
谁知蔡宁走过来抓住永夜的胳膊就往帐篷外拽,搞得永夜一下子敏感起来。
“干啥干啥你可别强拉我回去啊?”
“薛先生,我有事想和你说。”蔡宁在帐篷外对着永夜小声说,“是关于接下来的安排的。”
“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所长的面说吗?”
“嗯,我们接下来打算去万肖的病毒爆发中心区调查一下,如果您愿意,可以为我们贡献一份力量,毕竟您肯定最熟悉这城市不过了。我背过所长,是怕他担心你。”
“中心爆发点……东郊吗?那里的情况我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啊,之前一支‘金翼’小队过去了都没消息了……”
蔡宁沉默了一会儿,又提议道:“这样吧,我们专门派几架直升机过去,这样地面威胁就相当于不存在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装备好就这点不错。”永夜竖起大拇指。
永夜寻思着,对于秋白他们,自己一个人在万肖寻找,无异于海底捞针。倒不如就先和这些人一起执行任务,正好还有机会解开一直以来对东郊——爆发点的好奇。
……
不过几个小时,就已经有几架直升机过来迎接他们了。
伴随着徐徐接近的机翼轰鸣声,地面上瞬间扬起了大片的尘土。直升机停在了一块整理出来相对平坦的区域,等待着重要伤员被带入。剩余的救援人员和士兵则回到吉普车上,准备原路返回,只有那些决定留下来执行任务的人,才鼓起勇气向远处眺望。
直升机的噪声很响,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一群丧尸。虽然说数量很多,但和以前的那群比起来,只能说是是小巫见大巫了。
士兵们纷纷架起枪来,对着尸群一顿扫射。在经历过先前的事件之后,他们的实战能力确实有了提升,即使是几只掺杂其中的异形体,也没能躲过被打成筛子、烧成焦炭的命运——只要集火在它们身上,打到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再用火来遏止其恢复,便可以最快地解决异形体。
在解决了远处追来的丧尸之后,永夜便在他人催促声中登上了其中一架直升机。
一切准备就绪,直升机缓缓升空,地上的一切都开始缩小,然后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永夜看着地面上的帐篷一个接着一个的收掉,车一辆接着一辆地离开,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薛先生,打起精神来,接下来可是要去执行任务了。”蔡宁拍拍他的肩膀。
永夜回头看了看同行的人们,他们,包括蔡宁,是同一个小队的,都归属于“金翼”部门。他看着他们,又想起那支前往东郊后杳无音信的队伍,只觉得有种莫名的慌张。是害怕失败吗?是害怕死亡吗?但归根到底,这一切,不过都是“未知”所赋予的。
永夜低着头,问道:“那个,既然你们也是‘金翼’部门的,那知道万肖刚刚爆发时派来的那支调查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