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摆了摆手,笑道:“可能也就如今范兄降了境界才会听我的一句笑话,若还是前些时日的范兄,估计正眼看一眼魏老弟都是奢望,这次能够和范兄共饮一坛酒,荣幸至极啊!”
范观气极反笑道:“真是,莫非剑修的修士都是这般油嘴滑舌?那我可真庆幸自己没学剑,神神叨叨的让人心烦。”
范观吐出一缕浊气,将碗中仅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不顾士子风流的用衣袖擦拭嘴角。
范观再次一笑,仿佛整个人又回到了先前四境的那般气度。
当他看到杨毅以一己之力引来传说中的圣人气象后,他才渐渐的明白一些不为外人认知的道理。
如此一来就没有了先前那股压抑在心头之上的沉重包袱。
隐约间,范观体内的压制阵法有所松动,只是微不可察,甚至是范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细微变化。
原本建立在楼阁内,却显得宽敞的街道上,人流涌动,成群结队。
看他们身着的服饰花样多端,应当不是同一宗门或者家族,甚至很有可能不在同一州郡也说不定。
一座连接两栋阁楼的桥梁上,两侧桥墩雕刻着精致细腻的莲花。
即便是走进看去,无论是花苞的含苞待放,还是盛开的花枝招展,在此位匠人手中显得亭亭玉立。
像一位妙龄少女如出水芙蓉,娇娆涔涔,云鬓花颜金步摇,让人心动不已。
桥上有两行人相对缓步向前,当两行人即将擦身而过时,其中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朝着面相而来的其中一人拱手笑道:“见过古月楼楼主了,本想着挑些时日前往古月楼一睹灵州第一楼的壮丽景观,奈何近几十年间事物实在是繁多,还望古月楼楼主见谅的好。”
古月楼也是拱手,语气略显惊讶道:“哦呦?这不是泸州子云亭的掌门吗?先前未认出余掌门,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来日方长,若是可以,请掌门大人喝一壶小酒可好?”
余掌门上眼皮子一跳,脸色顿时感觉像是吃了一口翔难看异常,有些想不到这位堂堂灵州古月楼楼主居然一个照面就开始阴阳怪气,让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余掌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楼主大人说笑了,小小子云亭确实还不足以让堂堂名震一方的古月楼楼主大人记下。”
古月楼楼主依旧是笑意盎然,旁人根本看不出喜怒,说道:“余掌门治理帮派有方,我相信不出下一个十年,子云亭就足以在泸州一方小天地中闯荡出名声了,甚至不若于我古月楼,毕竟有些手段我还真使不出来。”
余掌门原本一副殷勤的表情荡然无存,沉声道:“楼主大人,不过是一些小事何必纠缠如此之久,我子云亭应当与古月楼毫无瓜葛,甚至只是见过几面的交集,今日不过是我余某人打了声招呼,楼主大人为何咄咄逼人?”
古月楼原本的笑容满堂也收敛了下来,只有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边,此刻却给人一种无尽的讽意。
“小事?余掌门当真是泸州顶尖的大人物,连背信弃义都算是一种小事,也是,如今的江湖已不同往日,连宗门家族的兴起都得靠踩着别人头顶上,佩服,我封某人当真是佩服。”
语落。
古月楼楼主一侧的几位早已经相识多年的好友对视而笑,在古月楼这番说辞的推波助澜下,毫无掩饰讥讽意味。
余掌门身侧的几位泸州年轻修士冷哼道:“古月楼楼主大人,我虽是泸州人士但也曾听闻过古月楼楼主的名号,本以为是一位淑人君子,可如今看来着实有些失望。”
“这次百年一遇的龙宫盛宴原本是想与传闻中的古月楼楼主相见言欢,不枉此行。可如今看来,传闻毕竟只是传闻,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真是失望至极。”
“确实,况且余掌门当时若不那样做,就会有其他人做出同样的事情,反而就没有了如今的子云亭,请楼主大人站在当时的立场上看,这样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何必如此较真于历史。”
古月楼楼主身侧的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捻动嘴角白须,笑道:“你这几个娃儿嘴挺利索,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说辞到底是听谁说的,可莫要告诉我是从这位大名鼎鼎的余掌门口中听得的消息,那这就有点好玩了。”
身着反季节的厚重貂裘男子只是抿嘴而笑,并没说话,只是两只会说话的眸子不断打量着余掌门与其一旁神色不定的年轻俊艳。
余掌门冷哼一声,神色晦暗,不再理睬古月楼楼主一帮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