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懒得跟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外人计较眼神上的交流,径直朝着天梯走去。
整个西街广场上,市井看客占据绝大多数,像是这种百年一遇的胜景好不容易砸在他们头顶上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说不定哪天回到自己的老家,吹嘘一番自己的亲眼所见,说一说一共见到了多少山上真仙或者是江湖侠客,那滋味,绝对比一个人犁二亩地来的痛快。
自己也能在老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为他们眼中的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当杨毅出现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没觉得什么。
可当杨毅走到本应该是登船人的通道上时,一些略懂皮毛的市井人以及江湖中人有意无意的注意到了杨毅。
皆是有些惊异这个家伙莫不是个傻子?
不知道这是山上人走的地方吗。
即便这里是淮阳城,但谁知道那个脾气古怪的山上修士忽然心情不好轻轻撞一下这家伙,估计也能在床榻上躺上数把个月。
反而那个修士两手插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不小心,没看到。
况且本身这条路就是登船用的,一个市井小屁孩没管好自己的腿,非得跑到这条登船路上,这能怪谁去?
有一位心善的市井汉子不忍心看到悲剧发生,出言提醒。
杨毅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朴素汉子,没有说话,依旧脚步不停走在大理石道路上。
这下让那些市井看客有些动怒。
好心提醒你这小兔崽子反倒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也不知道谁家养出来的白眼狼,放出来乱咬人。
一些山上宗门的翘楚偷来好奇的目光。
首当其中的是一位腰间悬配一柄三尺长剑的青衫剑修,略有兴致的将目光落在了行走于右前方的杨毅身上。
上下打量,毫无出彩之地。
身侧同样腰佩长剑的年轻人问道:“以我如今的境界,还不能看出这位小公子的实力底蕴,魏师兄能看出什么吗?”
清宛剑派内门大弟子,魏长风笑道:“薛师弟就你想的多,这的确只是一位普通少年。”
被称为薛师弟的清宛剑派弟子面露尴尬,确实是他想得太多了。
不过很正常。
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山上宗门,但凡是脑子好使点的都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家底。
一些看着非常普通的庄家汉子指不定就是某大山门的长老,甚至宗主也不说不定。
详情可见齐山宗宗主。
昨日若不是听说齐山宗宗主忽然出手,谁能想到一位不修边幅的邋遢汉子居然会是威名远扬的齐山宗宗主,当今灵州最强纯粹武夫?
随着注意杨毅的人越来越多,无一人不是紧蹙眉头。
更有脾气暴戾点的汉子怒喝杨毅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长着眼睛怕不是用来出气的。
杨毅依旧不闻不问,视野之中的通天阶梯出现在不远处。
阶梯下方两侧,有两道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
双手拢袖,面色红润,发丝浓密,随风一眼望去和常人无异。
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人的表皮内有若隐若现的灵气丝线流动血管之间,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两人见到杨毅身形后,皆是弯腰笑道:“请公子出示请帖。”
还未等杨毅出口,一道冷哼声响起:“哼,臭小子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就凭你也能登船?也不看你到底是几斤几两的货色。”
杨毅回头,出言的人正是先前脾气暴虐的汉子。
后者很明显是被杨毅的无视给激怒了。
有时候的无声反而会更加具有讥讽意味。
就比如这时。
暴虐汉子跳起脚来骂这个不长眼的杨毅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鸟,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被人看笑话,憋屈至极。
杨毅回头,手往袖口伸进,随即拿出了一封金丝信纸。
全场寂然。
包括那个暴虐汉子也安静了下来,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杨毅两指捻出的金丝信纸,眼眸之中满是匪夷所思。
魏长风的心情丝毫不必汉子差多少。
在看到信纸的刹那间,心海涛涛,翻云覆雨。
因为他知道一些关于龙宫请帖的事宜。
也知道请帖的层次划分。
金丝信纸。
整个九州天下,只有三封。
乃是当今九州天下的三位最强者。
灵州淮阳城护城人,黄恭望。
泸州平安城护城人,秦观。
夷州敦煌城护城人,东方。
金丝信纸的分量就如同一座泰山,极其之重。
这位少年为何会拥有此等绝无仅有的金丝信纸?
此人与淮阳城那位城主大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魏长风不敢妄自菲薄,轻轻深吸一口气道:“这位少年,我等宁可与之毫无交集,也不可交恶。”
“若有差池,可能会牵动整个清宛剑派的安危……”
身旁两位清宛剑派弟子心头一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一位普通至极的少年,居然有改变一座宗门命运的能力。